“咳咳”低咳两声,阎贝艰难咽下嘴里的月饼,瞥眉问“你看我干嘛”
“就想看着你而已。”苏云琪回道,神情认真得让阎贝生不起任何戏谑的心情。
“苏云琪,你,你别这么认真好吧,看着怪不习惯的”阎贝尴尬道。
苏云琪看出她的尴尬,低头浅浅一笑,薄唇轻咬,好似做了什么大决定一般,突然抱着轩儿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阎贝面前,连看都不敢看她,转身就抱着轩儿走到亭子栏杆那边去。
阎贝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看看桌上的蓝色纸张,又看看身前父子俩的背影,好奇拿过蓝色纸张,缓缓打开。
苏云琪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开口,情意满满的朗声唱了起来。
声音清亮,不但不显得娘气,配上那豪放的曲调,还怪好听的。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
“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这是诗经中的一篇,名宛丘,说的是以男子对一巫女的爱慕之情,全篇唯有第一段写的是情,其他部分全部都在描述巫女的情态和容貌。
有些人认为这首诗具有讽刺意味,但更多的人却认为,这是一首情诗。
她在宛丘之上翩翩起舞,谁知道他此刻对她是多么的爱慕,可情太深也无用,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表演自己的舞蹈,从来没有注意到他在痴痴的看着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与她厮守,他不勉强,只求她能知道他的心意,如此而已。
歌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喧闹的人声在耳边响起,时远时近,虚无缥缈却又清晰的提醒着她,这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当中。
若是梦里,她大可收起这张蓝纸,留作纪念,毕竟,她也是曾经收到过情书的人。
可这里却是在现实中,她看着手中的蓝纸,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还给他吗
她本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共同到老之人,还了回去,岂不是说不通
可收起来吗
她无法确定这首诗到底是写给小阎氏的,还是写给她的。
阎贝攥着蓝纸,看着不知何时正在凝望自己的苏云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好奇。
没想到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不是书呆子,而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
如果一开始没有被病痛折磨,他或许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或许,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苏云琪,明年科举,你要不要试一试”阎贝突然问道。
很巧妙的把先前过于暧昧的气氛给打散了。
蓝纸她收了起来,放在袖内的荷包里,扮演了小阎氏的身份,收下了她丈夫对她的情意。
苏云琪皱了皱眉,没有回答阎贝的问题,而是突然认真说道“阎娘,我心悦你。”
他叫的阎娘,心悦的是她。
“你你个渣男”阎贝腾的站了起来,无由来的一句怒骂,骂得苏云琪傻了。
他不懂什么是渣男,但听着就不像好话。
“阎娘,你为何骂我”苏云琪不解问道。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像她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解风情
阎贝见他居然一脸的无辜,没好气道“走回客栈休息”
赏什么月,唱什么歌,念什么诗
苏云琪你丫出轨了,你在婚内喜欢上其他的女人
“哼”从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阎贝收拾东西,转身就走。
苏云琪那叫一个懵逼,看看怀中同样茫然的轩儿,赶忙朝前方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阎娘,你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苏云琪一边追一边问道。
前方的人不答,只快步往前走。
苏云琪那个郁闷了,只差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此,一次浪漫的告白,就此结束,无疾而终。
苏云琪永远也想不明白阎贝为什么会骂他,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表白。
嗯,这个问题,他注定是要想不明白了。
因为,他不知道,他眼前的妻子早已经换了魂。
阎贝是阎贝,小阎氏是小阎氏,她们不是一个人。
苏云琪感觉窦娥都没有我冤
回到客栈后,阎贝直接回房休息,再没和苏云琪说过话,只可怜了小轩儿,本想和娘亲爹爹一起睡的,现在只好跟着自家委屈的爹爹一起挤一个被窝,怎一个可怜了得。
爹爹怀里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他不喜欢。
次日,阎贝又恢复了笑模样,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苏云琪就是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回村后,她再也不会主动进他屋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