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唯宁抬眼一看,酒吧彩色灯光正好打过来,将来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有些刺眼,她条件反射地拿手挡了挡,眯了眯眼,再睁开的时候,那灯光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视线里出现一个人。
肩宽腰窄,宽松的衬衫看起来空荡荡的。
眉眼凌厉,看不出几分温润。
脸部线条刚毅明显,搭配着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像是用雕刻刀精雕细琢出来的,多一分或者少一毫都不是这个味儿。
他嘴角带着一点笑,不怎么明显。
孟唯宁微微抬头,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
他竟然也刚好在打量自己。
四目相对,就见他眼里翻涌着些让人看不清的暗潮。
只有那短暂的一瞬,再想看仔细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路上堵车,来得晚了。”
来人这么说着,三两步跨过来,拍了拍朱海,挤着他坐下,刚好跟孟唯宁面对面。
他是最后到的,大家的视线自然就都落在他身上,孟唯宁也不例外。
她隐约觉得,他身上透露出的这股气质,像是当过兵的。
“来晚了啊,自罚三杯。”迟衡冲他笑了笑,又指着孟唯宁,“这我媳妇儿,你叫嫂子。”
伏铭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孟唯宁,客客气气喊了声“嫂子。”
孟唯宁大方回应“你好。”
“喝酒喝酒,自罚三杯,一杯都不能少”朱海端着酒起哄着。
伏铭嘴角噙着笑,伸手端起酒杯。
孟唯宁一直看着他,在他端起酒杯的这一瞬,看见了他食指上那枚缀着铜栀子花的铜戒指。
是那个迈巴赫上的奇怪男人
孟唯宁只觉得这事儿挺巧的,倒也没对他感兴趣。
迟衡最喜欢交朋友,只要他觉得还不错的,就管人家叫兄弟,这么些年来,他兄弟已经一大堆了,但是常来往的,还是这几个。
但有一点足够怪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每次她不经意间抬眸,总能发现伏铭好像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然而等她看过去,他又和大家说说笑笑,就连余光里都不曾有她。
那感觉,短暂得就像是错觉。
她坐了一会
儿,被酒吧的音乐和灯光搞得头晕脑胀的,就凑到迟衡耳边小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迟衡轻轻嗯了一声,她便提着包离开。
洗手间这里安静得多,可却也没多清净,抽烟的接吻的的,倒像这里是个方便别人偷情的地方。
孟唯宁不想那么快回去,洗了手就从一旁的小过道穿出来,想到阳台上透透气。
阳台上却已经有了个人,背对着她,双手撑在阳台上。
天空一片橙黄,晚霞炫丽,夕阳远远地落下去,一半隐没在远山,一半落在他耳畔。
孟唯宁站在原地看,这场景,很像她看过的一副油画。
炫丽的夕阳和晚霞,只能做背景,而孤独又灿烂的人,才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晚风吹过来,将他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用了力,他撑在阳台上的双臂肌肉都鼓了起来,看起来富有张力,又很性感。
这个手臂,扎针一定很爽。
孟唯宁这么不合时宜地想了一下,那人却措不及防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孟唯宁愣了一下。
为了打破尴尬,她不得不先开口“是你啊,伏铭。”
伏铭背靠着阳台,曲着手肘懒散地搭在栏杆上,冲她露出个笑。
跟之前不同,这个笑就显得明显很多。
“嫂子。”他喊了一声。
“嗯。”孟唯宁轻声应。
“以前,你去过西北吗”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因为严格说来,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他似乎不该对她有这样闲聊的心思才对。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七年前,跟父亲去西北义诊过。”
就看得他长睫微垂,再掀开的时候里面藏着点笑意。
他笑着挑了挑眉,两道剑眉都生动得跟着带了点愉悦似的,灼灼惹眼。
“我知道了。”他说。
知道什么
孟唯宁还没来得及问,忽然见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嫂子,你受伤了。”他指了指她的手腕,“女人抓的”
孟唯宁一怔,抬起手腕看了眼。
纤细皓白的手腕,细瓷一般的肌肤,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几道破了皮的痕迹。
是刚刚在医院的时候那个女人
抓的,因为位置不显眼,她只感觉到疼了,没注意破了皮。
这样不明显的伤口,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嗯,有个误会,没大事。”孟唯宁低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