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这么说的”
叶裳问着直接绕过侍人,二话不说就往里间冲。
“郡主,郡主,您不能进去”
叶裳却先她一步跨到内室,一把掀开帘子。
入眼,一室旖旎。
香炉中熏着暖香,室内的灯几乎全都熄掉,只余下一盏幽幽亮着。
她的母亲此刻正半依在小塌上,身着松垮的衣袍,香肩微露,长发散下,一侧,是身形清瘦的男子正在为她捏着背部,动作自然娴熟。
本是极为顺遂的画面,却在她的突然闯入下被打破。
本是闭目的昌平,缓缓抬眸,目光投向叶裳。
“叶裳,这便是你的教养么”
她叫的是她的全名,而不是小名,很显然,她生气了。
叶裳暗暗握紧双手。
“母亲为何不肯见我”
她说着,看向一侧的薄时年,眼眸又紧了紧。
“你在质问我”
叶裳有些不甘,但却仍是只能认错“女儿不敢。”
昌平皱眉,摆手示意薄时年停手,而后坐起身。
“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却跑来这里喧闹,所为何事”
叶裳眼神在那未曾看向她的人身上一转即逝,微咬薄唇。
“母亲”
眸光瞬间坚定“您为何要召薄时年侍寝”
语落,空气凝固片刻。
昌平嘴角带起一抹冷意。
“怎么,你这是在插手本宫的私事”
她连我都未用,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但实际上,这话说出来,连叶裳自己都愣住了。
似乎只是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可当说出来了,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
叶裳拧着眉,却是怎么都不将这话撤回。
她就这样固执地僵持在那里,不反驳也不改口,好像是在等着听回答。
这态度,着实让昌平气到了。
“本宫最近,是不是太过宠着你,以至于让你可以如此这般胆大妄为”
“母亲”
叶裳握紧了手,一脸委屈。
“母亲为何要召唤他”
竟是又重复了一遍。
昌平当即一掌猛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让叶裳一震。
“薄时年本就是本宫的人,本宫要对他如何都是理所当然,难不成本宫召唤他之前还要同你相商不成”
“你当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你与太子的婚期也快要临近,这些时日,本宫还打算对你更加宽和些,若你还是如此犯浑,休怪做母亲的狠心。”
“母亲说够了吗”
谁知,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昌平极是不悦“你”
“母亲说他是你的人,所以你要对他如何都是理所当然,女儿管不着。”
“那您可知,昨夜他在父亲那里受辱若是不知,呵,您连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不能给他,又凭什么说他是您的人”说到这,她嘴角轻扯。
“若然知道,您今日却还召幸他”
“当真,不嫌恶心吗”
“放肆”
昌平一把抓起一旁案上的茶杯,猛地砸向塌下。
“咚”的一声,那茶杯砸过来的力道很大,以至于让她偏过头去。
茶杯落至地上,散成碎片。
叶裳轻抬手,扶上额间。
指间,触到鲜艳的红。
温热瞬间自额角流下,落入左眼中。
叶裳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身影立即飞奔至她身前,拿着素帕的手已经触上她受伤的额头。
叶裳轻抬眼,带着一丝迷惑看着正在给她擦拭伤口的人一脸焦急,倏地抓住他动作的手腕,他一怔,停下来看她。
“你,担心我。”
她说的不是问句,显然已是这么认定了。
然而,他却也没有任何反驳,很自然地颔首,动作虽轻,却被她看在眼里。
“为、什么”
不解。
似乎,从她那日醒来后,就有很多不解。
而这些,全都是他带来的。
他不答,继续拿着帕子轻按着她的伤口处止血。
她任他细致地护着伤口,眼神恍惚了几下,似乎是突然着魔了一样,她对他露出笑颜。
“薄时年。”
“你之前说,只要我想要你,你就会选择陪在我身边的。”
“现在,还作数吗”
“嗯。”他表情不变。
叶裳笑容加深,一晃很是纯真。
“真好。”
她说着,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位他口中的“上位之人”,忽然抓紧他的手腕。
“那我现在让你离开我的母亲,你愿意吗”
会愿意离开这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