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才锁上的木盒就往外赶去。
一路疾步匆匆,碰上与他行礼的宫人也都来不及多看。
而另一边,已经被人强行带去洗刷干净,套上一身极透的纱衣,裹上被褥的颜语菡被人像扔尸体一样扔在了皇帝的龙床上。
她的身体都被裹紧束缚着,想要动却是动弹不得。
颜语菡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不安。
两个多月前,她还曾想过,如有一日,她不知该如何出宫,那就想办法去勾引皇上,留在宫中,爬上高位。
可是现在,当她真地被扔在了这张龙床上,她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她想逃。
从没想过,她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达到这可笑地“目的”。
在她与司行知的关系被太后知晓之后,她就被调离了长乐宫,分配到了御花园。
司行知提过要将她调到别的地方,但她却拒绝了。
御花园虽然没什么油水,做的活也又重又累,但却胜在清闲自在,至少在这里,不会有主子管着她。
至于她上头的那些上了年纪的姑姑,司行知稍一打点,就都对她视而不见。
可没想到,她居然会遇见了死对头柳月宁。
她原先还是秀女时,就与柳月宁不对盘,柳月宁这个人太过势力,为人做事都小气计较,很是令人嫌恶,当初她们那一批一起的秀女哪个没被她欺负过,几乎个个都是忍气吞声,想着能少一事是最好不过。
可偏偏颜语菡又是忍不了的性子,就跟柳月宁对着来,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死对头。
谁知道她调去了御花园做事,反倒遇见了她。
见她那模样,似是混的很好,很是受宠,又是一副尾巴要翘上天的样子。
颜语菡本不欲与她多做纠缠,谁知她却不肯放过她,百般刁难不说,还各种羞辱。
却正巧被路过的皇上撞见,当场发怒,夺了她的封字,由常在降为答应。
颜语菡那时虽面上不显,可心里还是觉得爽快的。
哪知道,就这么一面,她居然就这么倒霉,被那连脸都没记住的皇帝看上了。
她都不知道,他看上她哪里了。
就被一帮太监宫女强行拖了来,一番折腾给送到他的龙床上了。
她倒是想过要逃的,可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逃不逃得出去暂且不论,就是成功逃了,怕最后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后,她脑子里心心念的就只有一人
司行知。
你可一定要来救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皇帝正在批阅当日的奏折,就听闻身边伺候的太监过来回报,说是今晚伺候他的人已经洗净身子在寝殿里等着他了。
皇帝初听此言还觉奇怪,他什么时候翻了牌子。
再一问,听到不是妃嫔,而是一个宫女时更是不解。
“太后娘娘说,您若对那宫女有意,便可将其收了,这宫女本就是长乐宫中的,太后娘娘怕您不好开口,这才命人将她送了来。”
这话听完,皇帝就明白了。
弄了半天,原来是太后给他塞过来的人。
想到近来朝堂上的烦心事,他一听到太后的名头就觉得心下郁气难纾。
“将人送回去。”想也没想就如此吩咐。
“可是,太后娘娘那边”太监有些犹豫道。
“太后那边朕自有交代。”
“是。”
那太监正要领命退下,忽听房外传来通禀的声音“皇上,司总管在殿外等候,说有要是要禀。”
“司行知”
皇帝听闻皱眉“他来做什么”
司行知可是太后的人,虽说他明面上好似从未做过什么与他相对的事,但他可不会相信,肖绾绾的人手底会是干净的,只是这司行知底子太深,他到现在还未曾真正将他看清楚过。
“让他进来吧。”思虑之后,还是同意见他,他倒是好奇,他能有什么要事找他说。
不一会儿,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就入了房中。
“微臣司行知见过皇上。”
皇帝仍旧低着首看着手中的奏折,听到司行知的声音也未曾抬头,更没说叫他起身。
司行知就这么跪在地上,皇帝没发话,他也不急着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将眼前一叠奏折看完,终于抬起头,似乎才看到他一般面带讶异道“司总管怎的还在跪着,倒是朕忘了叫你起身了。”
话是这么说着,但他却并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
言下之意,既然你都跪了这么久,那干脆就这么跪着吧。
司行知也不恼,却是故意曲解他方才的意思,直接站起了身。
皇帝眉头一皱,表露出不悦。
“皇上,微臣此来是有要事要与您商谈。”
他说的是商谈,而不是禀报,可见他从心底其实是并未将他这个皇帝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