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伯莎转向干涸的河道中央。
信号弹已经燃烧殆尽,但泰晤士的男孩儿们带了火把,依旧点亮了漆黑的地下水道,看着那近乎殉葬坑的累累尸骨,伯莎顿觉心情复杂“恐怕这还是我和迈克罗夫特的责任。”
福尔摩斯猛然转身。
“怎、怎么说,夫人”小会计讶然。
“铲除真理学会后,地下的养殖场自然无人管理,”伯莎解释,“于是有些动物饿死,有些动物跑了出来,这些跑出来的在这半年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这些鸟的叫声形似孩童哭声,”福尔摩斯插嘴“大概和捕猎的怪物产生了共生关系,鸟负责吸引人过来,怪物负责捕猎,而后这些鸟再挑拣怪物吃剩的食物。倒是符合自然界的生物规律。”
说完他侧了侧头,冷淡地看向伯莎“但大可不必以此愧疚,泰晤士夫人,若放任真理学会不管,死的人会更多。”
伯莎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想把尸体抓回去研究,谢利,”伯莎说,“但我奉劝你不要。”
“”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锐利的眼眸看了伯莎一眼,而后便了解了她的想法“你害怕星之彩the or of stars的影响会扩散到我身上。”
“星之彩”
“来自群星的色彩ors out of sace,”福尔摩斯重复了一遍怀特牧师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你转述给我的。”
伯莎微微挑眉,虽则不知道福尔摩斯如何概括出来的称呼,但确实挺接近于怀特牧师的形容。
“是的,”她承认道,“这怪物不管是什么生物,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和怀特牧师极其近似。怀特牧师可是直面了你口中的星之彩,那么这动物”
“也很有可能曾经直面过星之彩。”
“谁知道间接接触会有什么危害,里尔医生的身体也不正常。”
里尔医生的状态比怀特牧师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托马斯直接撕了他的人皮下来,证明当时的里尔医生已经进入了极度脱水的状态,再加之毫无疼痛反应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了。
“所以你最好小心,”伯莎劝诫道,“想要追求真相,也得活着不是吗”
作为回应,福尔摩斯很不甘心地舒一口气。
但他热爱冒险,却无意赴死。伯莎说的在理,也许福尔摩斯的才智能让他想得更深一步。
最终青年侦探接受了伯莎的建议“养殖场的动物尸体会更安全一些。”
这就好。
其实伯莎没说出口的是,她怕的是辐射。
什么星之彩,什么既是光又是生物,这些说法都太悬了。伯莎不敢确认传说是假的,也不敢认定这就是真的。
比起南美洲的传说,她更倾向于这种奇怪的东西是强辐射。
毕竟怀特牧师的身体变化,看起来与二战之后的广岛幸存者差不多。
至于那些奇奇怪怪,像是拼接的生物,也许同样是辐射之后发生了畸形变化。
当然了,伯莎的猜想是否成真,都不影响最终决定若是辐射,那死去的怪物确实不能动;若不是辐射就更不能动了,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比辐射还要可怕好吗。
甚至
回想起赛克斯刚刚的状态,伯莎心情沉重了几分。
“内德。”她开口。
“怎么了,夫人。”
“安置好赛克斯后,除了医生谁也不能去看他,”伯莎说,“南希也不行。”
“我知道了。”
“我派几个男孩去帮你搬运动物尸体,”伯莎再次转向福尔摩斯,“你觉得这件事会和意大利人有关吗”
歇洛克福尔摩斯嗤笑出声。
“你一心救人,竟然为此失去了观察力,泰晤士夫人。”
说着侦探直接从小会计手中接过了火把,奋力向河道中央一丢。
“两点钟方向。”他说。
火把在空中画了个线,落地之后没过多久就熄灭了。但这点光线足以伯莎循者福尔摩斯的指使望过去,那边躺着两名衣着较为干净的死者。
伯莎定睛一看,他们穿着的服装和马可埃斯波西托送给自己的男士西装制式近似。
她顿时了然。
“我知道了,”伯莎点头,“能不能找到证据就看凯蒂的了。”
之后伯莎带着人离开地下水道,安抚爱尔兰人、看望赛克斯,并且吩咐几个男孩在纺织厂附近的所有地下水道入口做出警示,零零总总琐事花费了好长时间。
伯莎在事务所用过晚餐后才离开的,回到蓓尔梅尔街时已近深夜。
迈克罗夫特仍然在偏厅等待。
他就坐在二人曾经用过餐的那张桌子边,只穿着衬衣,还把衣袖挽了上去,正在阅读一本厚重书籍。听到脚步声后男人阖上书本,一个转头。
四目相对,迈克罗夫特微微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