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怎么行,也不知道二嫂有没有给娘放点金家嫂嫂做的桃脯和紫苏杨梅,酸酸甜甜这会吃最合适“娘,我去看看包裹里都有什么,拿点吃的给你垫垫肚。”娘不喝,她端着碗往灶屋跑,屋外头就一个凳子娘坐着,连个放碗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搁地上。
跑遍了整个村,好不容易找到一户还算顺路的乡亲,尤梅连忙说了来意,乡亲很是热络表示一定把话带到。儿子的事处理妥当,她心里放下桩事,粗粗估着耽搁了小半个时辰,顾不得擦汗小跑的朝家回,若是爹他们没回来就到竹林旁等一等。
上了坡远远的就看到停在屋前的牛车,回来了。尤梅脚步微顿,而后加快速度朝着家跑,秋日的凉风迎面吹,她感觉不到冷,只觉的热,很热。爹还好吗顾家来的人是谁希望来个好说话不添事的,她实在是没精力应付。
一口气跑到了屋门前,看到靠墙而坐的老太太,尤梅傻住了。这年纪不会是姑姑吧姑姑不是病的很严重吗说是好几次差点咽了气,爹生怕见不到姑姑最后一面,非常罕见的在顾家住了两天,结果姑姑一直吊着一口气,爹只好回家,为了这事娘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不为别的,爹回来后又给咳上了,没几日就痰中带血。
姑姑能跟着回沈家,身子骨应该还算硬朗,娘又得生气了。尤梅深感疲惫,爹越病越严重,娘就觉得是在顾家染了晦气,见到姑姑这个想法只怕又得变一变,不知道那年轻的妇人是顾家哪房,希望不是个泼辣性子,婆婆就是嘴碎爱念叨,要说坏心却是没有的。
二嫂做事果然周全,柳春香翻出了桃脯和紫苏杨梅,心里欢喜,忙拿到了娘嘴边,给娘喂了个杨梅“娘,好点了吗”
杨梅酸啊,顾菲菲正需要这股酸味,酸的整个人都清醒了点,还是没说话,却有了点头的力气。
“慢些吃还有桃脯呢,拿了手帕包着,二嫂想事周全呢,坛子哪经得住这一路颠簸。”柳春香自己也含了个杨梅“金家嫂嫂的手艺真不错,镇上的什锦果铺想收桃脯杨梅金家没同意,一直往县城供货,一斤要二十六文比肉还贵,偏偏买的人还多,要说金家也确实有头脑,这金贵物儿在镇上买不出价格,舍得花钱买小吃还得是县城的富户。”话还没说完,看见有人靠近,她侧脸瞧了瞧。
尤梅露出个和善的笑“姑姑,我是宝方媳妇。”
“大嫂好,我是顾家六房顾元良的媳妇闺名春香。”柳春香很有眼力劲的笑着开口。
“不好意思我刚去了趟村里。”像是挺好相处,尤梅略略放松,见她站在姑姑身边,红着脸说道“我去给你拿个凳子。”看样子,公爹应该是顺顺当当的回了家,她捎信捎早了些,家里一团糟儿子留娘家更合适。
沈宝方端着空碗出来。
尤梅递了个凳子给表弟媳,看向丈夫“药喝完了爹还好吧”
“睡着了,娘在旁边守着。”沈宝方将药碗给了媳妇,转身看向坐在屋檐下的顾老太太“姑姑你要不要睡会这儿风大,还是回屋里歇会”
吃了两个杨梅一个桃脯的顾菲菲舒服多了,坐着缓了会,被颠散了架的身子骨也缓过来了,她笑着和和气气的说“不用,我穿的厚,坐外头就行。”等她再坐会,就进屋里和嫂嫂说说话。
送了药碗回灶间的尤梅才想起,姑姑和表弟媳明显要在家里住,她得收拾个床铺出来,牛车上还有包裹呢,她飞快的往自个屋里去,家里就三间屋,公婆住一间,他们俩口子一个屋,旁边搭了个茅草屋,是给儿子住的,先凑和着住,想着攒些钱换成泥砖屋,结果碰上公爹生病,别说攒钱连原先手里的一点钱都花了个精光,现在是挣一点用的点,日子紧巴的很。
姑姑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住茅草屋,尤梅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利落的换上,前些天刚洗还有淡淡的皂角香,收拾好床铺她去拿牛车上放着的包裹“姑姑回屋里坐吧,我刚收拾好床铺,躺着睡会也好。”
媳妇拿走了包裹,沈宝方赶着牛车往村里去。这是借了别人家的牛车,不是白借,得给点鸡蛋或是一文钱。
听大嫂说收拾好了床铺,柳春香低头对娘说“娘去躺会,我给你捏捏肩揉揉背,元良在灶上忙活一整天也累的很,我常常会给他捏揉一会,熟练着呢。”
这样啊,浑身酸麻的顾菲菲很是心动,犹豫了下小声的说“打盆水给我洗把脸。”一路过来沾了灰。
尤梅听到了这话又一次红了脸“姑姑我去打水来。”忘记了姑姑可是村里的富户,日子过的比穷人家讲究多了。
洗了脸,顾菲菲由六儿媳扶着回了屋。
柳春香也是有些讲究的,她问“娘要不要换身衣裳”床是用来睡觉的,一路灰尘多脏啊。
“也可以。”顾菲菲走到床边摸了下被子“挺厚,我脱了外衣就行。”
娘穿了外衣,柳春香才注意到这事,笑了“娘我帮你脱。”
婆媳在屋里有说有笑挺轻松,屋外等着丈夫归家的尤梅却很是发愁,晚饭怎么张罗家里连个像样的菜都没有,杀只鸡吗只剩下两只母鸡,杀了想要吃鸡蛋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