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e la France!”(2 / 3)

没错。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昂里耶,我该怎么办”查理紧皱眉心,将信任的目光投向身侧的观星者。

名为昂里耶,预言了救国之人贞德的观星者,并没有给出他所效忠的这位君主应有的回应。

他低着头,额上的冷汗微微打湿了卷曲的鬓发。

而贴于双腿两侧的手,则在颤抖。

不用想也知道,那张埋于阴影中的脸,定是无比苍白。

“昂里耶”王储抬高了声音。

“是、是的,我的主人。”昂里耶退后一步倾身道,将姿态放得极低,“您有何吩咐”

“我问你。”查理的目光一反先前的怯弱,含着淡淡的威严,却又不至于有压迫感。

观星之人错开王储的目光,将脊梁弯的更深了“必知无不言。”

“那个会拯救法兰西的人,是谁”王储查理扬声呐喊,语句高昂。

如誓师一般,热烈昂扬的音调。

他看上去比鼓动人心去背水一战还要激动,热血滚烫。

这一刻,他是比主教更虔诚的信仰者。

高台之上的王储,这场戏码的唯一演出者。

他的臣子充当了观众,看着查理的悲欢,并献出长短不一的叹息。

他们渐渐进入状态,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

见此情形,昂里耶连忙配合道“那个人是――让娜达尔克”

“让娜达尔克在哪”查理问道。

昂里耶感到自己用以发声的部位满是滞涩,即便张开嘴巴,也无法顺畅的流出语言。

“我”他艰涩的挤出一个音节。后脊处的衣料,已经被汗水打的透湿。

“回答我,观星之人昂里耶。”查理丝毫不在意下属的艰难,紧紧追问。

台下的臣子声音寂寂,身后的王庭侍卫吐息粗重,右侧的君主步步逼迫所有人都在等他给出答案。

而这一切,全部都让昂里耶感到眩晕。

“贞德已经”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显然,王储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难不成贞德离开了法兰西,去效忠英格兰人去了吗”

君主震怒。

昂里耶双腿一软,差点跪伏下去。

“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终于不再模糊其词,给出了无比精准的答案。

名为栋雷米的小村子,得到勃艮第帮助的英格兰人轻易毁掉了村庄的一切。

炮火与冷兵器的砍杀,军马的铁蹄踏碎人类的颅骨,不算肥沃却也绝不贫瘠的土地变得焦黑,赖以生存的食物被抢夺。

“除了用来彰显仁慈的幸运者,栋雷米已经没有人了。”

贞德,预言里的救世之人。

会在今天来见他,自此拯救法兰西。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大厅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贵族们看着他,似乎在等着王储最后的决意,一个个的目光里,都满是悲悯的意味。

他们在做什么

臣子在同情君主。

查理竟不知,这些人原来会如此重视他的意见。

君主心下嗤笑。

恢宏的穹顶,色调迷人的油画,绘着过去的君主及王后。

隔代后,查理的画像也会被挂在王宫里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说是原本因为,他很有可能会逃亡国外了。

为了结束战争,法王查理六世与英格兰的亨利五世签订特鲁瓦条约,宣布了英格兰王室对法国的继承权。

而现在,疯子国王查理六世,他签订的条约,最终还是要被达成了。

奥尔良城破以后。

只有英格兰,再没有法兰西。

王储的目光有些模糊,他看着地毯上斑斓的色块,渐渐勾起唇角。

他竟然在笑。

这不由得引起了台下臣子们的私语。

窗帘上的绸布刺绣排列成典雅的图案,光下的银线,在熠熠生辉。

而吊顶上浮嵌的黄金,比日光还要璀璨。

穹顶的彩画上,有圣天使扬起洁白双翼。

水晶垂灯,古铜烛台。

来自遥远东方的青瓷,群青的精致花纹,犹如传说之物。

其内放置了今日清晨采摘的,带露轻颤的鸢尾与白百合。

赭石色的羊毛地毯上,盖了一层折射水晶而来的烛光,于是就成了独一无二的红。

绚烂热情如日间玫瑰,浓丽静谧如月下蔷薇。

贵气奢侈,富丽堂皇。

却因不透阳光而感受不到温暖,莫名阴冷。

这是没有办法的。

毕竟城堡这种东西,并非为了舒适而建造。

比起作为居所的用处,作为防卫要塞的特点更为突出。

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