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只想着不能在宴会上被人小瞧了去,所以才把能戴的好东西都往身上戴,虽然在母亲提醒过后已经剔除了很多楚珺送的东西,但她觉得楚珺送东西的时间都是去年了,她送那么多东西来,哪里就能样样都记得她到底送过什么呢。
于是她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戴了几样,没想到运气就是这么背,那些居然都是楚珺让人制作的特别款式,还都让她认出来了。
现在,单子上的很多东西都还在,但也有一部分小玩意儿被她送了人,就算真的要还,但送出去的东西再问别人要回来,她岂不又要丢人
现在陈凝淑对柳薇生气归生气,但也想让柳薇去对楚珺说,东西能不能不还了。就算要还,她是不是还能留一点,毕竟都是好东西,以她家的能力,她娘不可能舍得给她买那样贵重的。
柳薇岂会看不出这母女俩在打什么主意,揪着她问责还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能赖掉东西最好。
所以不等郭慧兰再开口,柳薇就先发制人了,“说来今天的事,其实我也想问一问舅母,楚姑娘一再肯定地跟我说,她的确给我送了很多东西,可为何我一件都没收到,是不是当真都被表妹拿去了”
郭慧兰顿时被堵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没有,楚珺转头就来和她们对峙;说有,那不就是直接承认东西的确是被淑姐儿贪了。
反正怎么说都不行,而她这个舅母慈爱的形象,想必也要在柳薇心里大打折扣。
郭慧兰迟疑太久,柳薇就点点头,“那就确有其事了。”
郭慧兰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沉默,默认了。
柳薇又道“想必之前舅母给我的那些,说是淑姐儿外家赠与的首饰佩饰,也都是楚姑娘送我的了。”
郭慧兰又噎了噎。
陈凝淑不知心虚为何物,理直气壮道“是送你的又怎么样,你吃我家住我家,拿你一些首饰抵了做花费而已,你怎么计较这么多”
陈凝淑这话说出来,郭慧兰觉得要遭。
虽然她这几年如一日地在跟柳薇诉苦,将家里伪装得常常入不敷出的样子,柳薇也是深信不疑的模样,但到底柳家的铺子如今还在经营着。
柳薇也不负郭慧兰所望,骤然冷笑“吃你家住你家舅母,我父母留下的产业,是否真的就一年连一两银子都赚不了了既如此,索性将它们卖了,待我拿到银钱,这些年吃了多少用了多少,我悉数补偿给你。”
要卖铺子,这还了得。
郭慧兰赶紧道“薇薇,是淑姐儿口不择言,你别当真”
“但是”柳薇打断郭慧兰,盯着陈凝淑一字一句道,“若不是这样,那我就要你陈凝淑,这些年吃了我多少,用了我多少,就算是一分一文,也要给我吐出来”
郭慧兰被柳薇忽然爆发的气势所震,僵在当场。
陈凝淑看着柳薇,也哑口结舌,第一次对柳薇生出畏惧。
直到柳薇摔了帘子走出去,这对母女才微微回神。
柳薇不在,畏惧褪去,陈凝淑反应过来她刚才居然被柳薇吼了,她指着晃动的帘子怨愤哭道“娘,你看她,这么多年你们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郭慧兰拍拍胸口,愤怒后知后觉地爬上来。
什么叫吃了她多少用了她多少,柳薇什么意思,怀疑铺子收益有问题难怪她忽然说要嫁去侯府了,是指望着侯府给她撑腰
臭丫头这么多年看着老实,没想到全是装相。这才几天就展露本性了,是觉得翅膀硬了,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是吧。
真当自己拿她没办法吗
郭慧兰眼里闪着怨毒的光,且让柳薇再得意几天,届时非将她摔个粉碎
柳薇和郭慧兰母女起了争执的事,还不等天黑就传遍了全府。
震惊全府是自然的,柳薇什么性子谁不知道,那么怯懦胆小一个人。
要还是之前,看脸色吃饭的柳薇往后肯定过得艰难。但现在嘛,大家和郭慧兰母女想的一样,都认为柳薇是觉得自己要嫁入侯府了,才开始得意忘形,无所顾忌。
秋雨先前连着挨了两顿打,这几天伤养得差不多了,只脸上还带着青紫,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出府门,自然没亲眼见到柳薇和郭慧兰母女吵架的场面。但光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便差点惊掉她的下巴。
她觉得自家小姐是真不一样了,难怪那天会那么凶,连她都打。
这些年的老实,都是装的吧。
但即便柳薇变了个样儿,秋雨依然不怕她。
谁让柳薇有那么大的把柄落在郭慧兰手里呢,就冲柳薇那天给她的那二十下,秋雨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努力把事办好了,不弄死柳薇她就不叫秋雨。
秋雨在脑子里畅想着柳薇日后的凄惨模样,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春兰一脸奇怪地站在她面前,“发什么呆呢,小姐叫你。”
秋雨忙回神,走进柳薇卧房。
柳薇坐在妆台前戴耳环,问“秋雨,我那条兰香丝绢放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