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在山中修行,宋父与长子感情是不深,可念在是自己骨血,况且宋府又有的是钱,当场宋父便让管家拿了一袋银子给宋情。
拿了钱,宋情趁着午睡时间,悄悄出门按之前重翳给的方式,在镇上一间客栈找到这位花花公子。
昨日,重翳便跟他出了个主意,在山下置办屋子,然后向伽叶求亲。只要对方应承下来,愿意还俗,他俩便可在山下做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这样的生活,简直美好得教宋情不敢想象。可重翳的故事给了他勇气,出家人还俗并非不可能之事。
他也应该勇敢一点
所以今日从父亲那边讨来的钱,宋情便揣着找上重翳,对方门路通透,定有法子为他寻得一处好住处。
事实证明,当他找上门时,青衣公子已坐在客栈大厅品茶等着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房子一事更是容易,原来重翳早就替他打听清楚,离此处不远便有一座简朴的竹屋正在找买家。
环境清幽,依山傍水,非常适合伽叶的性子。
当重翳带着宋情来看屋子时,他才知道,原来这儿便是魏河边上。
屋主似乎急着出手,这么漂亮的屋子出价不到百两,宋情看着喜欢,当场便把它买下来。
他来回走了好几遍,想着若是伽叶真答应他的求亲,那这屋内大堂可以摆放佛台。伽叶那么喜欢念佛,想来要真还俗了,晨时礼佛诵经这习性估摸也不会改。
从看房子,到付钱拿屋契,宋情花了不到两柱香时间。甚至,连这竹屋该如何布置,宋情心中都已有了规划。
只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伽叶愿意答应他的求亲,还俗下山。
回去的路上,宋情怀里揣着屋契,告别重翳后,他又被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叫住。
“发簪,发簪,好看的发簪。”年轻小贩高声叫卖。宋情顿时停住脚步,走了过去。
小贩的摊子上,男女老少各式发簪都有。那人见宋情虽着僧袍,却是黑发如瀑,便知生意来了。
“小师傅我瞧您长得好生俊俏,不如挑根发簪戴上,更显风流倜傥。”
宋情一眼就看中木盘里一支白玉做的男式簪子,样式简朴,若论质地也不怎么通透。
从小在寺中长大的宋情不懂玉石,只觉这纯白簪子犹为适合伽叶。
若是那白衣僧人肯为他还俗,重留一头青丝,那这簪子插在他头上,定是极为好看的。
宋情想象着那人黑发束起,身穿普通男子长袍的模样,心跳竟然隐隐加快。
伽叶他若还俗,必定是这世间最俊美的男子。
脸上竟不自觉发烫,宋情不加思索付了钱,把发簪藏进宽袖中。
回了宋府,宋情才知明尘竟然午睡还未醒。
这可真是怪事。宋情可从未见过明尘竟然能在他家睡这么久,可这样也好,他不用去解释偷偷溜出门的事。
求亲的事,他要给伽叶一个惊喜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七月十五已近在眼前。
清早,山间鸟鸣阵阵,微风轻拂,带来些许草木清香。
宋情认真研磨,等坐在他对面的白衣僧人停下笔后,他探头一看,忽然“咦”了一声,“伽叶,你怎么写的清心咒好奇怪呀。”
白衣僧人持笔的手微乎其微僵住,反而平静地问“这有何奇怪”
宋情放下墨锭,双手托腮,双目荡漾着少年特有的天真与单纯,像只无知的小鹿。“你不是说,心不静就念清心咒,心不定就写清心咒”
他替伽叶磨了那么多年墨,可从未见他默过清心咒。宋情突然就明白了,他支起上半身凑近伽叶,神秘兮兮笑问“一定是你心不静伽叶伽叶,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白衣僧人别过脸,斥道“胡言乱语。”可他素来清冷的嗓音,却难得透出微不可见的窘迫。
“呿,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宋情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伽叶一直是寡言少语,又总端着出尘脱世的模样。
若不是那夜黑暗里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他估计这辈子都不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想到这,宋情眼珠子转了转,起身绕到伽叶面前跪坐着,双手搭在对方膝上。
他仰头,一双含情目像装满无数星辰,“伽叶,明日便是我十八岁生辰,你能不能送我一份礼物。”
闻言,伽叶神情凛然,看着宋情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静片刻,才道“你说。”
“你今夜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何处”
宋情轻咬着唇,似乎有些羞涩,“这个我现在不能说。今夜,今夜你随我去就行。不远的,在这里很近”
说完,他瞧伽叶神情凝重,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般天真纯洁伽叶忍不住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