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萧旭的一念之间。
“圣人,庐陵王领着一伙做禁军打扮的人闯了进来,直冲着建章殿来了。”全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旭冰冷的脸,面有难色,说话也犹犹豫豫地,“庐陵王还穿着龙袍。”
“逆子朕可还没死呢”萧旭一怒之下,桌案上的茶点都顺着萧旭宽大的衣袖前仆后继地落向了地面,有的就砸到了贤妃身侧,溅起的茶水浸湿了贤妃的裙裾,许是心里的冷意过甚,这寒夜漫漫,贤妃竟觉得身上沾了水的衣衫并未有多冷。
“还有哪些人一并来了”姜姝睁眼看向全福,眼底一片凛冽,与窗外纷飞的雪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全福被姜姝看得一个激灵,报出了一长串人名,个个都不是无名小卒,皆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一位中书舍人,若是姜姝没记错,这位中书舍人当初就是崔氏举荐上来的。全福一说完,就立即闭上了嘴,把头
低得死死的,再不敢多说哪怕一句话。
萧旭怒极反笑,眉宇之间威严更甚,“来得正好,朕总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贤妃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在殿门被破之时站了出去,双臂摊开,意图阻拦将要闯入的人们。
“父亲,停手吧,圣人什么都知道,你们没有胜算的,停手吧。”贤妃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悲凉。
“芳若,皇帝不仁,就不要怪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义他为太子时是如何哄骗于你的,登基之后又是如何翻脸不认人的过河拆桥的事情,皇帝做起来倒是顺手得很他既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来做十五”
说话的是贤妃的父亲,他看向萧旭的眼神尽是怒意,这份怒意在目光触及姜姝之后就翻涌得更加厉害了,彷如有了实质一般,化作一把把利刃直直地戳向姜姝和萧旭。
“圣人宠爱姜氏女,为情乱智,臣请清君侧。”
“放肆”萧旭登时就站起了身,火气比贤妃的父亲更重。
“阿爹,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啊。”贤妃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可此情此景,她却泪如雨下,哭得心肝儿都揪成了一团,她太了解萧旭的性子了,现在她的父亲每多说一句话,都会成为秋后算账时,崔氏为此所付出的一条人命。
“圣人龙体有碍,不便理政,太子年幼,偶感风寒而亡,故特禅位于皇次子。”
“贤妃娘娘身为新帝养母,自该享有皇太后之尊位,现在这般哭泣,有份。”
贤妃心下一滞,现在恨不能直接弄死淑妃的父亲,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如此信心,莫不是觉得萧旭为帝这么多年,竟都是假模样花架子不成这会儿说这话是嫌在场的人之后下场不够惨吗
姜姝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步一步地都像是踏在了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姜姝的目光移向门口,她知道,这是萧旭安排好的虎贲军来了。
“圣人,叛军已被悉数围困,臣救驾来迟,请圣人恕罪。”果如姜姝所想,来者恰是虎贲中郎将。
萧旭看着自己妃妾的父亲,又看向站在中间还穿着龙袍的
二皇子,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语气不善,“你想做皇帝你想让你母亲死”这个母亲指的当然是萧旭身边的姜姝,对于贤妃父亲刚刚那一句“清君侧”,萧旭憎恶至极。
二皇子被萧旭看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姜姝也看着他,眼里不带半分情绪,往日的慈爱温柔都不见了踪影,不由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衬得那一身金丝勾勒出来的龙袍都失了颜色。
“资质平平,野心不小,不忠不孝,难堪大任。”萧旭干脆地给自己的儿子下了判断,丝毫不顾忌这样的话会给二皇子带去怎样的影响。
姜姝看着跪在地上仍止不住颤抖的二皇子,心头竟是半点情绪都生不出,没有愤怒,没有难过,甚至连庆幸都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二皇子,看着这个唤她“母亲”的孩子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黑沉沉的没有前路的险途。
贤妃已经瘫软了身子跪坐在地,她眼含泪光地看着二皇子,这个她抚养了快六年的孩子。贤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样的局面是崔氏误了二皇子,还是二皇子误了崔氏,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这样的难题了。
“来人,将此事一干人等全部移交大理寺。”萧旭没有兴趣再跟这群人说什么,也没有兴趣再听这群人说什么,径直看向了虎贲中郎将,虎贲中郎将会意过来,立时就有虎贲军上前制住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作乱者。
夜色愈发深了,建章殿却是灯火通明,不论是殿外来来往往的虎贲军们和愤力清扫殿外血迹的宫人们,还是殿内至高无上的帝后,皆是一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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