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又含起了泪水。
他今天来到这里,是受未婚夫难得的求和讨好而来的。光影剧团的演出票票千金难求。他身边的朋友们早就去看过了,而他也羡慕地想赶时髦、好能够在朋友圈里炫耀番。
因此最初收到未婚夫买来的演出票时,他十分高兴,甚至决定原谅崇尚力量的未婚夫对自己这个过于身娇体软的oga的轻蔑。
直到在进场时他便因为想和未婚夫说话,而被他教训了通。
“路希安是名纯粹的艺术家。”他的未婚夫严厉道,“开场前在观众席上应当安静等待,以示对艺术的尊敬、让他
沉浸在至高的灵魂世界中。你的开口只能显出你的无知、粗野、对艺术的亵渎。”
在原作里,可只有真少爷被嫌弃比假少爷粗野的时候。
假少爷的眼圈立刻便红了。可未婚夫就像视若无睹样。他于是咬着唇,想着自己所看见的路希安的资料。
路希安不过是个最普通的beta而已。在这个世界中,beta没有信息素,也就没有aha和oga天生便具有的、因信息素而带有的玄妙的吸引人的气质。即使是beta,也能隐约感受到oga的迷人、与aha的霸气。
可路希安什么都没有,他依旧被称为“神之子”与“缪斯”。
假少爷原本是有些不服气的。可如今他坐在自己的未婚夫身边,看着台上宛若音乐神灵般的年轻人,终于没忍住地滴滴落下了泪来。
他感觉自惭形秽。
坐在台下的他与台上的路希安相比,就像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
路希安站在舞台上,在豪华包厢的方向看见了那名伯爵军阀。伯爵专心致志地看着他,那张冷酷粗野的脸上满是高位者的傲慢、与兴奋的光。
他对此视若无睹,就像那人根本进不了他的眼中。直到在瞟过另处豪华包厢时,路希安隐约感到了种奇怪的被吸引感。
那个包厢中很暗,让人看不清其中坐的是谁。只是黑暗中有点闪光,像是红宝石戒面的戒指。
演出途径中场休息又开始。那名伯爵军阀在休息时派人来给路希安送了束玫瑰花。玫瑰花里放着串昂贵的钻石项链,小卡片上则请他在演出结束后如果有空,可以来市中心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与他喝酒。
路希安随手将那串钻石项链又丢回了花里去。他说“这个人居然想要购买我的艺术。这些军阀,总也学不会尊重人。”
他让人把花扔到边,自己继续补妆。等再次上台时,他又瞟向了那个黑暗的豪华包厢。
依旧是那种被注视的隐隐让人心悸、就连小腿神经都在隐约抽搐的感觉。
他继续演、继续唱,华丽高音婉转,终于到了最后幕缪斯之死。他伸展双手像是优雅的天鹅,就在这时
黑暗里有亮点
闪。
然后是子弹穿透剧场,有人被击中的声音。尸体沉重地倒在了豪华包厢里,当场爆头,血流满地,浸满了地毯。
这幕就像是某种超现实的荒诞话剧,开始有人尖叫、慌张,有人开始哭泣、晕倒,然而让人更为瞩目的,是歌者仍未停息的位于高潮段的歌声。
高音依旧在以华丽的姿态炫技,平稳得像是任何硝烟刺杀都尚未发生。
它高傲得像是不为任何人类而停留的天鹅。
就像那名军阀的死亡只是为了这圣羽漂浮般的最后的传奇之音增色。
最终,它平稳宛转地停留在了最后的音节。表演者合上双手,闭着眼,做他往常的谢幕姿势。
像是硝烟中白玉做的、神灵的雕像。
黑暗包厢里的那人也在此时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表。
开始有收尾的人或警察进入清场。他们将惊慌失措的观众带出场内询问或放走。假少爷被吓晕了过去,哭哭啼啼地被未婚夫带走了。剧团也停止了谢幕,所有人回到后台。
原本照耀着缪斯的冷聚光灯只照亮黑暗中的块地面。
终于两小时后,剧场里不再有人。
皮鞋优雅的脚步声便是在这时响起的。雪茄的红点在昏暗的观众席上成为最后的光点,它照亮那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也照亮那人手指上反光的红宝石戒指。
属于教父的戒指。
那人坐在了靠近舞台的第排,西装裤包裹着长腿,挺括有型。余光照亮他的下巴,他像是夜间捕猎的大型野兽,有着锐利而属于猎食者的、有暗光的双眼。
周身上下都是荷尔蒙的浓郁气息。
聚光灯下站着白衣的缪斯。在空无人、所有人都逃跑的剧场里,只有他个人站在这里。
他看起来像是清冷的天鹅,高岭的花朵,即使观众席上空无人,依旧是表演者的姿态。
教父用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着他。
“你打扰了我的高潮段。”白衣的缪斯柔声道,“教父。”
他显然从那枚宝石上辨认出了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