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女人跟着男人姓,如今到了出海的新时代,男人也可以跟着女人姓,我觉得这是种值得支持的新时代新风俗。维德老爷,何必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而且我觉得,海瑟薇的姓氏非常好听。”路希安耸耸肩笑道,“我觉得这样很先进,您不这样觉得么”
维德一时间有些无言,他觉得自己并不想反驳路希安的观点。
可路希安的想法却让他非常的不悦。他讽笑一声道“或许你不知道,海瑟薇的父亲和我有生意往来。”
“啊。”路希安道,“那可就麻烦啦。”
“做个好梦,晚安,路希安。”
维德说着,转身要离开。路希安的气息却在这时来到了他的背后。
“别把我逼得这么狠,好么,维德”他说。
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隐约的笑意。
路希安甚至伸手来抓维德的手臂。他的手温度温凉,身体却柔软而芳香。
维德在那一刻震了震。
“放开。”他冷喝道。
路希安像是有些委屈似的收回了手,手指在离开时划过维德的肌肤。
依旧是柔软的,痒痒的。
维德拂袖而去。他回到自己的书
房里,看着自己的书桌。
半晌后他咬牙切齿,眼神阴晦。
“路希安”
他以一种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念着那个可念不可说的名字。
可恨不可爱。
可念不可说。
在宴会后,路希安便很少见到维德。
他对此并不是很在乎,只是如过去那般从容地向着各个报纸上的岗位提交自己的简历,尽管收到的,大多是拒信。
维德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大,只要他还在北方,就找不到适合他的职位。
或许甚至他得去南部,又或许跨过海峡,离开这个国家。
一周后他便收到了海瑟薇小姐订婚的消息。与海瑟薇订婚的青年来自康桥大学,学习法律,是一名出色而严谨的青年才俊。在婚后,他将成为海瑟薇家族的一员。
据说这名青年是维德介绍过去的。
路希安对此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甚至在走廊上与维德擦肩而过时,他还对维德露出了一个微笑。
维德依旧在房间里抚摸着自己的戒指。在海瑟薇订婚后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甚至饶有兴味地等待路希安接下来的反击。
还有半个月。他想。
路希安最近常常去教堂,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想办法在教堂里寻找一份工作,也是一条不错的退路。
维德确实在教堂的工作中很难做到插手。
不过很快,他发现并非如此。
他派去的人汇报,说是看见在教堂之外,路希安与一名年轻但富有的寡妇在微笑着交谈。那名寡妇在整个教区里都很出名。她风流而富有,因有钱的父亲、与前两任有钱的亡夫有着极大笔的财产。平时就有传言她和许多英俊的男人来往密切。
不过这次的传言显然更荒诞一点寡妇认为美貌、多才又有绅士风度的路希安,值得她和他拥有比起“情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关系。
“我可不需要有钱的男人,又或是有前途的男人。只要他足够漂亮、有体面、能讨我欢心就够了。”寡妇这样说,“或许在那之后我会带着中意的情人到法国或奥地利定居。我有些受不了约郡的天气了。”
这点狠狠触痛了维德的神经。
他亲自来到
教堂。神父对于子爵大人的光临受宠若惊,并诚惶诚恐地接收了用于修葺教堂的一笔捐款。在那之后维德便找到了路希安。寡妇在看见维德后便有些被他的眼神惊吓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维德抓着路希安的手腕,强行将他拖上了马车。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路希安的手腕居然这样纤细而柔软。
“我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要给人当小白脸了,路希安。”在马车上,维德对他这样说。
“你冤枉我啦,我与玛佩尔夫人是纯粹的友情关系。”路希安对他微笑,“玛佩尔夫人的侄子缺一个家庭教师,而她自己,也很想学习钢琴。”
“让她见鬼去吧。”维德粗暴地道。
他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会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愤怒与狂躁。那种感觉让他想要命人杀了玛佩尔和她的侄子。
不过这里终究不是海上,也不是外国。维德最终并没有这么做。他看见路希安在揉着他的手腕。
路希安的手腕很白,很细。
淤痕于是很清晰。
“维德老爷。”路希安慢慢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斜着眼看他。那种眼神因长长睫毛的遮盖,像是某种带着挑逗的欲拒还迎。
“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扰我寻找工作,毕竟距离我必须搬出庄园,只剩下一周了。”路希安说,“我还欠你好多钱呢。”
维德别开眼,忍不住冷笑。
距离路希安搬出庄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