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要的,不就是这种效应么
长安城里的贵族圈里,攀比之风特别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喜欢的东西,就显得越是稀罕。这个香囊说起来能值好多银子么李沄是不信的,但李显特别喜欢这种投机性的生意。
反正没偷没抢,许多人家里有矿,当八辈子纨绔都吃不空,当得起李显的冤大头。
周兰若明白李沄的意思,挑了几个她觉得好看的香囊,其余的就叫槿落收起来了。
过了午时之后,还在宫里的几个小郎君到了丹阳阁。
李沄和周兰若刚午睡醒,到了雪堂练大字。
薛绍带了一瓶梅子酒来,“这是阿娘夏天的时候酿的,让我带进宫里来。带了两瓶进宫,一瓶送去了清宁宫,一瓶让我带来给太平。”
李沄接过薛绍带来的梅子酒,笑着说道“多谢城阳姑姑。”说着,将梅子酒交给凝绿,叮嘱说道“放好了,等到中秋节赏月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凝绿接过梅子酒,应了声“唯”就退下了。
城阳姑姑送了亲手酿的梅子酒给她,她要回什么礼呢
李沄想起了韦氏给她的香囊,趁机借花献佛,跟薛绍说“我这里有一种特别好的香囊,是用三嫂和妙空大师联手调配的独门香料制成,十分珍贵,薛绍表兄带两个走,等你出宫的时候带回去给城阳姑姑。”
“香囊那样的东西,都是你们这些小娘子们带的。”薛绍的桃花眼里尽是笑意,语气莞尔,“那香囊在我这儿搁一会儿,身上定然都是那香味儿。还是等太平出宫的时候,再带去给阿娘好了。”
李沄一双明眸瞅着薛绍。
少年站姿挺拔,他迎着小公主的视线,温声说道“我前两天出宫的时候,阿娘还跟跟我嘀咕,说太平最近怎么不去公主府玩了,是嫌公主府不好玩吗”
李沄笑着否认,“当然不是。公主府很好玩,绍表兄的幽篁馆环境清幽,我和永安都很喜欢在那里玩。永安上次还说等下次去的时候,要在幽篁馆的葡萄架下为我画一幅画呢。”
话音刚落,武攸暨就凑了过来。
少年穿着蓝色锦袍,不同于薛绍的儒雅斯文,武攸暨眉目流露着淡定洒脱,举止颇有几分不拘小节的潇洒意味。可这样的少年,当他坐下煮茶的时候,又染上了几分水墨画般的诗意。
不管怎么说,动静皆宜。
只见周国公双手背负在后,神秘兮兮地看着两个小贵主,“我有惊喜哦。”
李沄和周兰若对视了一眼。
周兰若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什么惊喜”一边说,一边想绕到武攸暨的身后,看藏在他身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宝贝。
武攸暨笑着将背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画卷,他手一松,筒状的画卷从上而下舒展开。
那是一幅地图。
地图是新的,可画的内容李沄和周兰若都不陌生。那是李沄和周兰若好几年前去东都洛阳时,异想天开画的地图。当时关中大饥荒,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关中粮食不够,李治带着宫廷到东都洛阳就食,太子李弘和李贤留在了长安监国。
那一路上,李沄看到民不聊生的惨状,突然想起自己从前看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有史学家再说,若是巴蜀之地的粮食运到关中地区成为可能,那么木牛流马这些运输工具会大量生产。
她异想天开,便拉着周兰若一起根据当时现有的地图,专门画了一幅从巴蜀到长安的陆路图。而且还折腾了木牛流马这样的图纸给二兄李贤。
木牛流马如今是可以用的,但并没有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那么神奇。
反而是这个地图,要不是如今武攸暨拿来给她看,她都快忘记这事情了。
李沄神色惊喜地看着那幅地图,脸上梨涡清浅,“我记得我和永安画这幅地图的时候,关中遇上天灾,我们想着若是巴蜀到长安的陆路顺畅,运输粮食也不至于那么困难,所以才画的。自从三兄百草园里培育出来的番薯在大唐境内推广之中,遇到天灾,粮食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紧张,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武攸暨笑道“我料想你是忘记了。要不是日前妙手大师回了护国寺,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李旦缓步向前,在薛绍的身旁站定。
殷王李旦是个文艺少年,这些年来不是沉迷书法,就是沉迷乐器。可他的长相气质,越来越像父亲李治,只是没有李治君临天下的那份威严 。
李旦记性不差,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徐声说道“二兄说过,妙手大师出家前是个出色的匠人,也认识许多能人异士。他当初离开长安去游历,就是为了要走一遍地图上的路线,实地考察当地的情况,看是否适合修路。”
略顿,李旦的黑眸看向武攸暨,问道“这是妙手大师实地考察过后,重新画的吗”
武攸暨点头,“是的,妙手大师历时三年,终于走完了。这是他在原有的地图上,再参考当地地形的情况,重新画的。也加了许多关于当地地形的一些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