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谁敢扰乱军心,我便杀了他。立即给我整顿,让骑兵冲锋,蕲州城内的军械已经被我们消耗一空,我一定可以打开蕲州城的大门。”
明明昨日他险些就要杀了沈绛。
可是却被那个赶来的男人,救下了她。
这仿佛成了赤融伯颜心头的魔障,他要攻下蕲州城,带走所有的粮食。
这样才能让王庭子民活下去,熬过这个冬天。
否则他即便回去,面对的也将是一个断壁残垣般的王庭。
沈绛站在城墙上,发现赤融伯颜居然还不退兵。
她冷笑道“带兵打仗者,最忌一意孤行。如今赤融伯颜已陷入迷局,他今次必败。”
果然,这次骑兵冲锋再不复之前的勇猛。
况且沈绛为了迷惑对手,将谢带来的所有的箭雨再次射出,漫天的飞箭,让不少北戎士兵都怀疑,蕲州城还保留了实力。
他们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蕲州城。
兵败如山倒,而士气在散掉的瞬间,便再难重新凝聚。
到了夜晚时,竟有士兵偷偷溜走。
战场上当逃兵乃是大忌,可是一想到留在草原上的家人,即将要产子的新婚妻子,还有年老体衰的父母亲,这个逃兵义无反顾。
只是当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赤融伯颜却不顾众人的求情,当众将他斩杀。
于是,这个士兵的死,成为了最后一丝点燃桶的火星。
半夜时,城墙上守夜的士兵,突然听到对面北戎大营内,喊杀声一片。
众人立即警醒。
就连沈绛和谢都迅速赶到,两人站在城墙上。
“郡主,这好像不太对劲啊,”清明摸了摸脑袋,他是跟着谢一块赶来的。
先前世子独占郡主,他都没机会跟郡主搭上话。
沈绛轻笑“怎么不对劲”
清明说“我怎么感觉,北戎大营里面,好像是发生内乱了。”
“看来白日里世子让人喊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这么多天他们一直久攻不下蕲州城,如今又得知王庭有难,如何不心急。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家园。”
清明撇嘴“打别人家的时候,凶残狠辣,现在轮到别人打到他们老家了,便知道惧怕了。”
沈绛和谢同时笑了起来。
于是很快,谢让士兵们整装,时刻准备着。
清明问道“世子爷,咱们现在要打出去”
“不急,等他们狗咬狗完,咱们再出去痛打落水狗。”谢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城墙上所有士兵都翘首以盼,这么些天以来,他们都是被动防守。
看着城外那些北戎士兵,一次次的冲锋。
他们也想要出城,杀个痛快,杀个利落。
好在很快,北戎大营那边的动乱似乎停歇了。
这一夜似乎大家过的都很安稳。
只是天还未亮,四下静悄悄,就连林内的鸟儿都还沉浸在安稳的梦乡中,突然大地震颤,犹如闷雷般的巨大马蹄声,轰隆而至。
渐渐在天际处,出现了那熟悉的黑色浪潮,只是这次浪潮绵延不绝,仿佛看不见尽头。
蕲州城的守卫抬头望着远处,似有些不敢相信。
随后,他突然高声吼道“援兵,我们的援兵又到了。”
这一声大叫,喊醒了无数人。
所有人望向远处,目不转睛。
远处的荒野之上,无数的人浪正涌向蕲州的方向,这次不仅城内的守卫发现,就连城外的北戎大军也发现了。
战事,再次一触即发。
只是这一次,天平将彻底倒向大晋。
林度飞率军彻夜赶来,终于在清晨时分,抵达蕲州城外。
当他看见依旧还完好的蕲州城墙,彻底松了一口气。
大晋,永隆二十二年。
北戎八部赤融伯颜王子,率八万余众多,围困蕲州城七日之久。长平郡主沈绛率不足两万兵马,英勇抗敌,殊死力战,多次率部出城阻敌。直至弹尽粮绝,依旧坚守不出。城中百姓感念郡主之义,上阵杀敌,一同挡北戎强敌与城外。
至被困六日晚,郢王世子谢,率五千骑兵,驰援蕲州。长信将军左丰年趁北戎王庭守备空虚至极,率部突袭王庭,大败王庭残军。
至被困七日晨,长平侯林度飞率部赶至蕲州,与蕲州守备军内外夹击,大败北戎主力。
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却道不尽战场上的血腥。
地面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弥漫着血腥味,几乎让人作呕。
在林度飞率部到达的时候,北戎大军所有人便知,他们败局已定。
所有人都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也有想要逃跑,他们骑上马,妄想要奔向草原,奔向他们的家园。
可是在他们践踏别人的家园时,便已经成了刽子手。
到处都是火光弥漫,黑雾缭绕,战场再次成为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