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道“此事朕有主张。”
殷明鸾见殷衢不打算多说,有些不放心地问“皇兄会让我嫁给裴元白吗”
殷衢望着她,目光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察觉的复杂“朕既知你心意,就算让你老死宫中,朕也不会让你嫁给裴元白。”
老死宫中
听起来像是一个诅咒,但是殷衢说得坦荡,倒让殷明鸾疑心自己辜负了皇兄的一番好意。
殷明鸾听着殷衢马上吩咐张福山“拦住嘉阳,动作谨慎一点,不要惊动慈宁宫太后。”
他又吩咐另一边,差人打听最近殷宝华的动静。
待听得近日殷宝华的动作,殷衢眉心一皱,心中转着一个计划。
殷明鸾和殷衢并没有等出个结果来。
小黄门催得紧,原来是太后寿宴那边等不及。
宫乐奏起,宴会渐渐升温。
殷明鸾坐在席内,偷偷抬眼往上觑,见许太后和殷衢高居上座,表情淡淡,殷明鸾看不出究竟。
殷明鸾左右一瞧,没有看见殷宝华。
为显孝道,殷衢坐在许太后左下首的位置,许太后暗暗扫了一眼皇帝,看见他身边的张福山悄悄走到他跟前,俯身说了句话。
许太后将这小动作收入眼底。
宫乐奏了半晌,殷宝华悄悄地入了座。
殷明鸾打量她,殷宝华眉眼之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殷明鸾心中一沉,她不安地往上望去。
殷衢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宫乐奏毕,内外命妇开始为许太后祝寿,殷明鸾混入其中,将一副百鸟朝凤图献上,说了几句吉祥话。
殷宝华站了起来,让殷明鸾神色一凛。
殷宝华有些紧张和喜悦,说道“母后,女儿近来和画师学习,有些收获,也献画一副。”
宫人将那一幅画展开,殷明鸾凝神去看,那画还没完全展开,殷宝华却勃然变色。
“这画怎么”
是一幅中规中矩的王母图。
殷宝华扫了一眼她的宫人,凝眉思索。
殷明鸾松了一口气。
殷衢出声“嘉阳有心了。”
这话似乎提点了殷宝华,她现在的反应太过奇怪。
殷宝华按下心中的疑窦,生生笑了笑回到席中。
殷衢神色如常,其实却不太冷静,他已经不用去看许太后的表情,因为他的余光看见许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走了出去。
殷明鸾在看完画之后,只是轻松了片刻,然后她小心抬眼望上头看了一眼。
原本放下的心重新又提了起来。
殷衢那时候不让惊动许太后的原因,殷明鸾坐在席中后慢慢也琢磨了出来。殷宝华想要拿那幅画借题发挥,说不定就像来个追鹿为马,将画中人说成是自己和裴元白,借机逼迫许太后。
许太后原本不不同意这件荒唐事,这下看见殷宝华胡闹,会不会为了让殷宝华彻底死心,把殷明鸾和裴元白的婚事旧事重提,断绝了殷宝华的念头
殷明鸾觉得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殷明鸾只能祈祷那位张嬷嬷耳聋眼瞎看不出究竟了。
张嬷嬷回到殿内,在许太后身边耳语片刻后,许太后先是一怒,然后一笑,她说道“哀家有些累了。”
殷衢站起来要送许太后离席。
许太后说“皇帝也陪哀家走走。”
暖阁内,皇家母子对坐,闲话家常。
罗汉床上当中的炕案上,正平铺着一幅画儿。许太后倚靠着引枕,同殷衢一齐品鉴。
“这就是宝华费尽心思弄的那幅画”
这画本是被乾清宫人从殷宝华手中截下的,没成想路上遇见了许老太后,怎么就这么巧。
殷衢看了一眼那画,觉得有些可笑。
画中有端坐禅床的男子,随侍左右的女子,还有满地乱跑的小孩。
那女子本是李贵太妃,却被人临时涂改,穿上了织金龙凤纹饰,那是皇后的常服。
许太后也注意到这涂改,嘴角浮起浅笑,道“这就是胡闹了。”
她叹了一口气,作出了深明大义的样子“既然是世宗陛下的意思,依哀家看,不如还是定下裴家小子给长乐吧。”
殷衢也微笑着“母后,长乐不愿意,又何必逼她,这事儿究竟对长乐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
许太后琢磨着,自己看起来是有些没理。
她自己女儿闹出来的事,这时候要赔进去一个殷明鸾,不能怪殷衢不乐意。
她做太后,虽然强横,到底也是要面子的。
只是,事关自己的亲女儿。
许太后说道“怎么就是灾呢这是当年世宗陛下和李氏定下的亲事,裴家小子哪里不好。”
这是不准备松口了
殷衢的笑容淡了一分。
他说道“母后身居慈宁宫或许对长乐的事不太清楚,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