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定下来的。其实从前秦始皇、汉高祖时，开国之初定下的许多制度都是好的，是与当时的天下情形相适应的。可是时移世易，当权者各为私利，原本的制度非但不能约束他们，反倒成了他们的利器，逼得百姓要揭竿而起。”刘协察觉己说得深了，顿了顿，转回话题，轻声道“事朕不曾对旁人提起，如今也还不过是点法。朕也只是先跟你透个底，免得你再去忙什么刘寿之事。”

曹昂清楚皇帝的脾气，他虽然说只是点法，但必然已是无可更改，因忧心忡忡道“没有万全之策前，陛下切莫再与旁人提起事。”

“朕知道轻重。”刘协望着他发愁的模，不禁微笑起来，起世的事情，有怅然，当初若能把话说开，是否结局会不同这丝惆怅不过转瞬即逝，他的神思又回到当下来，低声问道“子脩果然没有再瞒着朕的事

情了吗”

曹昂摇头道“再没有了。”

刘协拖长声调“哦”了声，慢吞吞道“可是朕问过医工”

曹昂“啊”了声，反应过来，忙道“臣时没起这事来”他的确是忘记了，满脑子都是皇帝才放出的重磅言论。

“你也不，那是宫中的医工，你要他们掩饰你的病情，他们又岂敢瞒着朕”刘协叹气道“他们得了你的话，先放你走了，卸了他们己身的差事。回头再告诉朕事情，又不担半点干系。”

曹昂虽然是信臣，能力卓越，但比起他这个两世的皇帝来，御下的段还是欠了火候。

刘协望着曹昂苍白的面色，心中且喜且悲。

若不是得知医工所报的子脩病情，他大约不会选择把话说开。子脩的病情，无形中为他洗刷了很多的嫌疑。而世的遗憾，又促他选择赌把，至少已知是错的路，便不要再次踏。

曹昂垂眸道“宫中医工，陛下是清楚的，总是要把病情夸大分，如治好了是功劳，治不好也不是罪过。陛下不必放在心。”

“朕知道的。”刘协顿了顿，又道“待擒住袁绍，要他交待究竟是何毒物，总有法可解的。”

曹昂只管点头，心神还在皇帝那席话。

刘协缓缓起身，望向北边被火光烧得发红的天际，这漫漫长夜即将过去。

他弯腰捡起篙竿，轻轻撑船靠岸，低声道“况且老死在皇位，又岂是什么美事。”他世已然经历过，生不再重复那无谓的磨难，轻笑道“待海清河宴，朕驾叶扁舟，临风揽月，岂不美哉”

曹昂微怔，抬头望去，只见皇帝轻的面容漾着笑，如出水清莲，远离了世间纷扰。

他忽觉鼻酸，忙低下头去。

虽然皇帝聪慧多谋，不管是何等的险境中，都有昂然的勇气与处变不惊的镇定。

但在这乱世中，肩挑祖宗基业与天下万民，陛下他定也会疲累的吧。

倘若有的选，陛下是更愿做皇帝，还是如他所说，驾叶扁舟，周游天下，而不令人知其姓名呢

船已靠岸，天色将明，刘协跃岸，回身伸，笑道“子脩，来。”

曹昂在晃动的船站起身来，握住了皇帝伸来的，借力走岸来。

两只交握的那瞬间，曹昂下定了决心。

不管陛下选的这条路，多么奇险孤绝，他都会余生追随。志，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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