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人,相反,我很无聊沉闷,至今为止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只不过是修改了志愿。”
她选择了最远的地方连同外婆都丢弃时,就想着再也不要做一个透明的人了,她想活成另一个样子。
让很多,很多人都喜欢她。
“好像成功了,但我一直清楚,能和周围的人自然融入,你们喜欢的也不是本来的样子,要是我的话变少一点,不那么特立独行,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就没那么受欢迎了。”
这个梦实在太棒了,她一度忘记了曾经垂头丧气的自己。
她过多沉迷眼下的自己,刻意忽略掉以前的灰色,结果连外婆去世的消息,都是时隔一个月才知道。
没有人告诉她。
等她察觉到,失魂落魄地回去后,才明白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身体素来硬朗的老人家怎么会好端端去世。
在她所刻意回避的时间里,外婆过得开不开心,好不好,她一无所知,乃至最后被人追债要收回房子时,她还一心想着房子是留给最亲的外孙女,才活生生被逼着从顶楼坠下的。
如果不是回去发现,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此后的每个夜不能寐的晚上,她都会自责地问自己,如果不一意孤行地去追求什么特别的人生,她依旧保持着沉默平凡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好呢。
最起码可以守护住最亲的亲人。
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原因,陈也神色稍顿,忍不住地想追问多几句“那陪我拍照,也不是真心的吗”
帮他整理领带,一起挑选的手捧花,换上的长裙也真的只是在“过家家”
她轻声道“老人家都是想看到我们走完人生大事,没有例外。”
奶奶我什么都不想,只希望我们笨笨能好好上学,和别的小孩一样,不求考多好,然后再找到一个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外婆不知道还看不看的到,馨馨你找到能让你快乐,幸福的人在一起的时候。
世界上最大的巧合不外乎都是老人家对他们的愿望,无一例外。
她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内的光越来越黯淡,不忍着道“对不起,即便有几分真心在,但大体上还是为了想完成奶奶的愿望,想让她看到”
“你别说了,”他沉下声。
苏可馨察觉他又伤心得要哭了,眼睛红肿得像丢了心爱之物的可怜小鹿,她慢慢地抬起手,用指腹擦干了他眼角溢出来的湿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感觉到脸上多了柔软的触碰,失神了半秒,立刻破防到失去底线,握紧了口袋里的盒子。
孤注一掷般地拿出来,放在窗台上,慎重地打开,露出了尺寸更小些,款式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还是想送给你。”
这句话仿佛直接把她带回了最初的时刻,所有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他依旧奶得没有脾气。
她想通要回去之后,故意冷落他的一小段时间,假意要把闲置不玩的滑板送给酒吧里认识的男生。
他知道以后,气到要死,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跟在她后边,寸步不离地劝“你怎么能把我送给你的礼物送给别人呢”
“我重新买一个给他,这个你要留着。”
“喂,上面的日期你让人家看到后会怎么想你忘了吗我可是把初吻和初夜的日期都给你记下来了”
“那你要是送了,就你有空了我们再去买一个新的咯。”
她最后当然没送出去,只是骗他的而已。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不管过去到现在,他还能一副如此好拿捏的模样,除了控诉几句,被说伤心了想哭以外,依旧是逆来顺受。
哪怕是对她持续发火,也能让人好受些。
苏可馨收回手,看着他瘦削的脸,表情慎重又委屈,像无家可归的小猫咪,怎么赶都不会凶,只能舔舔小爪子,试图让她心软。
她用尽全力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你喜欢的,是我超级讨厌的自己,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做回那样的苏可馨。”
他回视着她,缓慢道“比起我喜欢的,你更想做回自己。”
“这些我都明白了,”陈也没有收回盒子,而是往前又推了几公分,几乎抵在她的手背上“但我还是想给你。”
“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
他把原本设想中送戒指出去时要说的好长一段话给省略了,怕看见她仍然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听到她继续否定自己的话。
陈也顺从地别过视线“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就先这样。”
“再见。”
天台上的影子一点点的消失离开,苏可馨吸了吸鼻子,逼迫着自己平静,没有了他的背影的阻碍,能望见远处的每一栋楼的屋檐上,积雪在渐渐变少。
风里也有了冬雪在快速消融的冷意。
春天也快要回来了。
如果要把他们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