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哑口无言。
林彻将电话挂断, 微垂着眼,看着门口的人,手指在桌上不耐烦地敲打了一下, 像在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赶人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出师未捷身先死,眼见林彻也并没有要推翻江樱说的话的意思,脊背僵硬, 最后被段铭从沙发上翻身过来拖走。
“何必呢”张曦对付这种场景已经很熟练了, 摆摆手道“以后不用来了。”
“你不会真觉得是个好主意吧”
苏可馨看着美滋滋打完电话的阿笨, 拿着橘粉色的指甲油往五指上涂抹, 吹了吹等晾干的功夫“要是有人自作主张把我嫌烦的追求者硬往我眼前送, 我会把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下地狱。”
阿笨“”
“保不齐江樱就在现场, 这不是个修罗场”
阿笨“那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我”
苏可馨翻了个白眼“小光这下八成是要被炒了,她走了, 我不就能名正言顺上岗我为什么要阻止”
“天,”阿笨在酒吧里都未尝的人间疾苦, 短短几天被她反手喂了一嘴锅“你这个女人心机好深”
“你妈妈没教你, ”她无所谓地吹了口哨“漂亮女人的话都不能信吗”
阿笨咬牙切齿。
不懂一个好好的女生怎么活得像个心机恶毒女配
障碍被清除, 段铭他们的眼力价很高, 根本没有给小光留下哭闹缓冲的时间,快到让江樱几乎有了她没有来过的幻觉。
手里稍带薄茧的掌心,磨蹭着她,又再提醒着,刚刚她说了什么话。
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林彻笑了一下“男朋友”
江樱声音明显降下“嗯。”
“你这人,”他瞥了她一眼, 目光难测。
她以为他是在挑剔这个称呼, 毕竟婚约在深城都已经是公开的事, 却被她在这里带成了普通的恋爱关系。
没有事先沟通好, 江樱张嘴想解释,林彻则抢先道
“看不出来,你对我的占有欲还挺强的,什么名号都想占一遍。”
江樱“”
行吧,他能这么哄自己,她也省了不少事。
“我还是有些问题,要和你说清楚,”她索性一次性全说完“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被绑架过。”
像林家这样的,不可能不对她进行全盘调查。
他眉间敛起“知道。”
她消失不见的一个星期里,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慌乱时刻。
也是契机,让他从江嘉树身上赢到了得到她的筹码。
再之后的事,他也无心去想:“那又怎样”
江樱语速放慢道“所以,我一直都挺讨厌,也怕暴力。”
林彻心一麻,恍然明白了她话里未捅破的深意。
油画馆的惊鸿一瞥,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冲击。
江樱不知道他当时已经发现了自己,只是扭过头,下意识看过他的后背“因为我让你受伤,也一直过意不去。”
“你能不能答应我,”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我也没有歧视你这个行业的意思,也清楚难免会遇到状况外的事,但是能不能别打人”
林彻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劝他“从良。”
家里面,林渊待他时,最忍不了他在姜糖卖乖的样子,教育他向来都是“不用拳头说话,你算什么男人”。
刚回来开酒吧时,人生地不熟,所有人看他年轻,都以为是富家少爷在玩票,合起伙来想操纵他。
他懂法,擅于编织一个完美的陷阱,有人跌倒,就是收网之时。
期间自然少不了冲突,打起来不过小事一桩。
当然,他不会拒绝她的“好像不行呢。”
江樱“”
“你这样说,”林彻扬头“搞得我跟恶霸似的。你也目睹过了,到头来住院的不都是我吗”
她轻易被带偏了路线,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
在油画馆里,也只是坐在椅子上吩咐人,全程冷眼旁观,还有段铭这个保镖,连酒都不能喝
还真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
林彻不知道她想象的画面里他有多弱,却敏锐地感觉到每次他一卖惨,江樱就会无条件地对他好。
“我可以答应你,”他道“那我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不允许他用暴力,要是别人欺负上头了呢。
岂不是对他不公平。
江樱沉默了下,忽的道“我会保护你的。”
林彻征住,以为听错了,再一次道“你说什么”
“你放心,”她侧头,认真地和他说“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按在了他的心脏上说的,如此掷地有声,脑海里也有了画面。
那年的夏天,也曾经有一个女孩靠在他身边,满脸都是稚嫩的镇定“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