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她专注的望着席姝。
圈里有种说法,红气养人,这些年,席姝越来越漂亮,皮肤越来越好,眼神也越来越有戏,前年她拍了一部戏,跟一个青年老戏骨拍戏,结果大爆特爆,当年以那一部戏,连拿了最佳女主奖,金鹰奖,现在可谓是一线明星,出场片酬上千万,拿商务也比以前走后台更容易了些。
而她不同。
她要比席姝大,前两天她无意间照镜子,突然发现了头顶上的一根白头发,因为忙碌,皮肤也不如以前,现在她的演艺事业已经走上了正途,却偏偏是不能停下休息的时候。
她想席姝成为这个时代,能被人记住的明星之一。
这样,将来提起她时,总会跟着郁淮这么一个人。
相提并论。
席姝初心未改,进圈是为了赚钱,现在红了还是为了赚钱,郁淮有时候不得不把那些赚块钱的方式给婉拒掉,还被埋怨了好几回。
郁淮有时候忍不住问“你赚那么多钱,存着用来干嘛呢。”
席姝朝她抛了个媚眼,被她按着吻了好一会儿,齿缝间流出几个字。
“攒的老婆本。”
她找了人专门进行理财操作,现在不说身价千万,起码几个亿是有了。
她还给自己买了意外险。
然而这些,她没告诉郁淮。
郁淮也从来不会过问。
席姝只知道自己可以活十年,但十年尾巴也叫十年,十年初,也叫十年,天天数着时间过日子,自然跟郁淮那是一个如胶似漆,前年拿奖,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什么,所谓剧情里,在拿奖时深情对镜头告白。
是很爽没错了,怪不得都这个操作,看来前人已经把路给走出来了。
她喘息了好一会儿“别这么亲力亲为了,我可不想以后我还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明星,你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
郁淮“嗯”了一声,可有可无的回答“我重新招了一个,以后不会这么累,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席姝赞许的一点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外面在喊开工,她起身打理好衣服,桌上放着工作人员买的水,她喝了一口,往前走了两步,微顿。
郁淮目光一凝。
“怎么了”
是有什么东西没拿
席姝身形晃了两晃,竟然一头往下栽倒
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头昏脑胀竟有种充血的不适感。
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前,席姝感觉似乎是有人接住了她。
她心知时间已到了。
竭尽全力睁开眼,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许多曾经的回忆如片段在眼前快速闪过。
雨中她踮着脚,一身红,笑吟吟的走向拿着一把伞的郁淮。
夜晚她被挠胳肢窝到处乱躲。
似乎过了很多年。
也是一个大雪天。
她俩相拥在顶楼阳台,裹着厚厚的,毛茸茸的毯子,在躺椅上一起欣赏晶莹剔透的世界。
靠得那么近,仿佛温度都彼此融入在一起。
亲密无间。
人死之前,原来真的能看见走马灯啊。
无线接近于死亡那一刻。
她眼前一片白雾茫茫,具象化后,重回现实,第一眼,是上方焦急无措的郁淮。
素来坚强又镇定的郁淮,哭了,她慌乱的握住席姝的手,声音一下变了“已经打电话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你坚持一下。”
她觉得可能是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了。
席姝或许是贫血,去医院,去医院,找医生,肯定就没问题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浓浓不安,顷刻间将她的心脏牢牢揪住。
有一瞬间,窒息得差点喘不过气。
救护车的声音在远处响。
这大概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席姝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头不晕了说话也有条理了。
大概是缓过来了那口气。
她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之前没跟你说。”
有那么几秒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但还是坚持着把这些话说完。
“你过几天去打这个电话。”
她磨蹭着,在郁淮手心里写数字。
“她会知道怎么做的,还有”席姝脸色煞白,却笑着说,“你别生气,我给自己买了意外保险要是,要是我,咳咳。”
郁淮喉咙哽咽,沙哑道“别说了,我不图你钱。”
席姝“”
她脸浮上薄红,有了点人气,但分明是被气出来的。
“图我钱我又不会觉得你拜金,图了怎么了”
“我的钱就是你的”
吼了两句,她气焰灭了。
临终前还要争辩一下图不图钱的问题,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