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九思顿了顿,只好收下。
这厢简宿涵连着盘问了好几个问题,但俱都一无所获,末了她似乎是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微微蹙眉,片刻后道“罢了,你们退下吧。”
五个小太监心中俱是松了口气“奴才告退。”
禄海方才一直未曾出现,此时恰好进了殿门,他拢着袖子,快步朝简宿涵走来,像是要汇报什么东西,待经过那些太监身边时,他忽而抬手扔了条细长的东西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们脚下。
众人下意识看去,瞬间惊得齐齐后退,原来禄海扔过来的是条通体碧绿的毒蛇,身量还不小,活像捅了马蜂窝般,其中有个小太监慢了半拍,也跟着散开。
简宿涵倒是镇定的很,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不必害怕,毒牙早被拔了,咬一口也不妨事。”
她说完,轻轻搁下茶盅,落在托盘上发出一声轻响,却似闷锤敲在人心底,宫人反应过来,正欲为着方才的失仪跪下请罪,却见简宿涵抬手,直直指向了其中一人,声音珠落玉盘,却冷冰冰的“你”
简宿涵笑了笑“出来。”
众人顺着看去,竟是一个蓝衣小太监,他周遭的人见状,哗啦啦避瘟疫似的退了开来,生怕牵累到自己。
那小太监见简宿涵指着自己,顿时面露惊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膝行几步,上前磕头道“不知月容华有何吩咐”
青石板地面滚烫,他冷汗簌簌落下,浸出大片汗渍,但不多时又干了。
简宿涵问道“你是安庆殿的”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道“奴才小安子,确是安庆殿的。”
简宿涵被阳光晒的有些晕,微微眯了眯眼“从前是哪里伺候的身手不如何,胆子倒是大,既翻的了墙,也捉得住蛇”
她说到后面,声音轻飘飘的,甚至带了些玩味,小安子却心惊肉跳,大热的天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打摆子“月容华,奴才奴才冤枉”
简宿涵垂眸睨着他的头顶“你需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有本事查到你身上,顺藤摸瓜也不是什么难事,方才听你说,在宫外还有弟弟一家”
她不喜欢动什么刑具,只是一点点碾碎人心中的期望。
“你这辈子既入了宫,想来出去也难万事都该留个余地,不为自己,也为家人想想,我素来是不喜欢弄什么连坐的,你现在认,罚也只罚你一人,若不认,届时查出来,结果如何我就不保证了。”
那小太监抬头看向简宿涵,满脸不知是汗还是泪,唇色青白。
简宿涵换了个姿势坐着,声音悠长,像在讲故事“让我猜猜,你那日将蛇装在了筐里,一路来到漪澜殿,却因外间有人值守进不来,便只好翻墙,然后行至了菱花窗前,悄悄撬开窗户,从缝隙放了条蛇进去”
“做完后,你有心栽赃,便将蛇篓子丢在了墙角,后退几步借力,蹬着墙翻了过去,只是踩在墙头的时候,不慎碎了瓦片,你心中惊慌,直接跳了下来,膝肘也留了伤痕,趁着夜色朝着东边跑去”
她并未亲眼瞧见,但字字句句,却猜的不离十。
底下的小太监已经跪不住了,简宿涵记性好,轻声道“你方才说自己家中贫困,九岁被卖进宫的,那时年纪尚小,想来做不得什么,却偏偏会抓蛇宫中蛇兽最多的地方便是百兽园,你莫不是在百兽园待过,后调到了安庆殿的”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该死的准。
小太监呜呜哭着,说不出话来,藏蓝色的衣裳紧贴后背,暗暗沉沉的大片汗迹。
简宿涵被太阳晒的燥,耐心也一点点的流失,起身在他面前缓缓踱步,声音不疾不徐“我虽不知你是哪儿来的蛇,但倘若在百兽园待过,想来自有关系,背地里托人弄一两条过来也不算什么,只是你却不知想想,如今气候渐冷,加上各宫主子少有去看的,百兽园早就不养蛇了,自然也不会备着雄黄。”
“除端午饮酒制香囊外,雄黄素来不常用,只能去太医院取,我只消查查备案,便知近日哪个宫的哪个主子取用了雄黄,又是哪个奴才去拿的”
简宿涵七分俱实,三分猜测,一番话下来,早将旁人惊的呆若木鸡,吴庸心道,乖乖隆地咚,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精明的主子了,日后可惹不得。
小安子一个劲磕头,地上见了团脏污的血“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简宿涵道“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如实招来,便算你自首,必不牵累家人。”
小安子伏在地上,哭的青筋暴起“小主饶命,都是莹昭容指使的啊,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她素来与您有积怨,早早盘算着要整治了,无意间得知奴才会捉蛇,便赏了大袋银子下来”
隔着一扇菱花窗,皇帝将外间经过事无巨细都看了下来,他坐起身,一腿微屈,右手搭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盘着指上的玉扳指,目光露出思索,片刻后轻笑出声。
他低叹道“真是聪明。”
安庆殿的主位是和妃,素日和善,为人软怯,莹昭容自觉抱上婉妃这棵大树,对她并不放在眼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