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椒也印象深刻。
她描绘着记忆的画面“你当时很瘦很瘦,脸上还有疤,还老和那些高年级的打架。”
关山海笑着点头“对,那个就是我。”
那时一开始跟着小丫头,纯粹就是馋的。不过看着看着,发现越看越馋。
饿得不行的时候,小丫头从小兜抓出来几颗毛栗,只留一颗,梁剩下的都给了。靠近的时候,还一脸胆小。
两人接触时,全程都没人说话,像是地下工作者在交接。
方秋椒笑“当时看你很想吃,就想着分你一点。可是你看起来好凶,老打架,还怕你揍呢。”
关山海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解释“那些人找茬,才跟们打架的。”
“原来是这样啊”方秋椒没想到两人那么早就认识了,惊喜地道,“而且你居然还认得出来”
“你的眼睛没怎么变。”
“等等”方秋椒发现不对,问道,“关叔,你什么时候认出来我的”
关山海诚实回答“开灯后。”
开灯后那就是两人长大后第一次见面。
可是胡子叔当时根本就没提醒她称呼的事,怪不得对方开灯看见她后突然就笑。
而那个晚上方秋椒闹了把主人当成贼的笑话,脑子有些钝,也没注意到。如今一回想,她后面叫叔叔时,对方表情都不太对,分明在憋笑
这种被小学同学骗你叫他叔叔的情况,就感觉巨吃亏。
方秋椒“那你还让我叫你叔叔你故意占便宜”
关山海小声“是你先叫的。”
至于方秋椒为什么一开始叫叔叔,那就是苏叶弄出来的小意外了。
这么一想,也确实不能怪胡子叔。方秋椒放松地靠在靠背上,微笑着感慨“这就像我不知道熊哥和梁老师是夫妻一样,真是太巧了。”
她偏过头,和转过身眉眼带笑的关山海视线对上。
窗光线黯淡,可好像车里亮了几个度,对方的五官清晰无比,仿佛能在彼此眼中看到多年前的景象。
天空遍布红霞的傍晚,两个小人认识了。
关山海转回身子,挪开视线,问道“
你小时候是不是天真可爱”
方秋椒听着夸自己的话,不好意思“小时候都可爱啊,小博现在也很可爱。”
那可未必。
关山海知道,自己少时就不可爱。
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只余下接受改造。
大部分普通村民并不欺负,但那些顽劣无聊的青年、孩童,仿佛有种源于骨髓的恶,只需一小撮人,就够让一个孩子的整个童年变得暗无天日。
饥饿、寒冷、挨打、唾骂、白眼那就是关山海的童年。
那其中也有不少孩子,但一点也不可爱。
所以一个小孩可不可爱,其实还是得看家教。
关山海肯定“你们家小孩都可爱,也想做你们家小孩。”
方秋椒随口答应“可以啊,加你的筷子。包哥都说你很有钱,哈哈这双筷子可太划算了。”
“那我再加加油,争取早日加入”
关山海说着自己才懂的目标,启动车子。
送方秋椒回家后,关山海打转回天乐街。
进了屋。
大黑猫嗅着味,在关山海身上闻来闻去,然后瞪圆了猫眼看。
“喵喵喵喵”
好吃的呢猫闻到了椒椒的味道
关山海撸一把猫头,笑着“没有,跟椒椒去别人家吃饭了。”
方家小店。
田大胖在厨房做山楂糕倒模,方秋椒和方夏在客厅。
方夏在纸上着字,方秋椒口头指挥。
“就说们这是坏影响,破坏我市经济发展,恶意满满”
“让其他人都引以为戒,杀鸡儆猴。”
“还有罂粟壳,知法犯法不严惩,影响恶劣。”
方夏停停,时而删减几句,调整句序。
一边写,方夏边在心感慨他妹被关哥带坏了。以前妹妹哪里懂这些,现在还知道到处告状借势。
方秋椒上过报纸,也得过表彰,多少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说话的影响力也更大。
方夏给她润色好“状词”,完事“你再抄一遍,市、妇联、公安,各个开头也不一样。”
“好,辛苦小哥了”
方秋椒接过现成的,坐在桌子边抄起来。
比起方夏清俊
的字体,方秋椒的字只能算齐整,不过她力气大,字迹硬朗。
纸是白色红线的信纸,每一份两页。
方秋椒抄完第一份,田大胖端着山楂糕从厨房出来。
耷拉着眉眼“师父,这回颜色不够正。”
田大胖前几次做的山楂糕,颜色都是过重了,色泽上不够亮。
这回做得太透,也漂亮,但是没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