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直到见到本人,她才知道得罪的不是别人,正是铭显集团那位。
班主任问裴行舟,说“您说呢”
裴行舟说“可以。”
班主任说“那行,那我们”
“抱歉,打个电话。”裴行舟出言打断她,伸手示意一旁的助理,“后续问题由他代我沟通。”
班主任说好,刘淑当然没意见,裴行舟出了办公室,到走廊里拨了电话。
很快接通,裴行舟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
宁语迟没想到还会接到裴行舟的电话,她默了默,说“台里有事,先回去了。”
裴行舟眉头微蹙“不是说了,让你等我。”
他的声音清冷,透过手机传来也不带什么温度。
宁语迟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淡笑了下,反问回去“我为什么要等你”
“为了裴今的事。”他说。
宁语迟说“你才是家长,我不是。既然你已经到了,就不用再打电话了。再见吧。”
宁语迟没多说,把电话挂断。
裴行舟捏紧手机,半晌才把手臂放下。他单手揣进口袋,顺着走廊的窗户眺望远处的高楼林立,云聚云散,胸口莫名郁结了一口气,怎么也驱不散。
他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送到嘴边,念及走廊多有不便,他走到尽头的洗手间,站在手盆旁,掏出打火机点燃。
尼古丁在肺里滚了一圈,凝成青色烟雾呼出,遮迷了镜中人眼。
他眼底那些不甚明显的情绪,愈发瞧不真切。
一根抽完,他不知怎么,又抽了一根,这才把心底那点潮绪抚平,恢复了往常冷静自持的理智。
他从洗手间走出去,裴今靠在走廊的窗台边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
他看向她,问“怎么在这。”
裴今走到他身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稍微皱了下鼻子,说“哥,你知道吗,宁珍的家长是宁老师的婶婶,她对宁老师的态度可差了,还骂她帮我是白眼狼,气死我了。”
裴行舟面色一凝,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了好心疼,真不知道宁老师以前受过多少骂,是不是过的很苦啊。”
裴今的小脸快要皱到一起,是真的心疼宁语迟从前的遭遇。
有那样一个婶婶,从前的日子又怎么会快乐呢
裴行舟听了裴今的话,眼睛看向前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刚被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半晌,他自语一般,说了一句话。
“是很苦。”
“嗯”裴今仰头看他,“你跟宁老师认识吗”
裴行舟没回,转身去了办公室。
刘淑正在对着郑才又是握手又是鞠躬,她说“这件事都是小孩子打闹,当不得真,这事过去了就算了。”
裴行舟截过话头“不能算。”
“裴先生”刘淑心中一窒,小心翼翼地问。
裴行舟走进来,说“你是宁语迟的亲人”
刘淑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了“我是她婶,语迟还是我从小看大的。”
“你刚才骂她了”
刘淑听出话语中暗藏的危机,表情微微生变。
裴行舟淡淡睨着她,单手揣在口袋里“跟她道歉。”
刘淑勉强笑了一下,说“裴先生,我是在气头上,当时也确实不知情”
裴行舟看了眼手表,语气隐约透着不耐“道歉。”
裴行舟是什么人,又有多少权势,同在生意场上,刘淑不是不清楚。
她是有不甘,却不得不顾忌裴行舟,得罪了他,宁家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她万万想不到,宁语迟离了宁家这么多年,不仅没混不下去,还攀上了裴行舟这根高枝。
她咬了咬牙,到底掏出手机来,主动给宁语迟去了个电话。
宁语迟接了。
刘淑道“语迟啊,我是你婶,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宁语迟还在出租车上,不懂这电话为何打来,心中觉得怪异,但是刘淑的一句道歉,她觉得她还是受得起的。
她说“没事,婶婶一向如此,我早就习惯了。”
刘淑说“从前是婶不会说话,你别跟我一样的,那什么,快过节了,记得来家里吃饭。”
宁语迟想了下今个的日子,说“清明节,就不吃饭了,您自己吃吧。”
挂断电话,宁语迟想起这通毫无缘由的电话,还是很莫名。
隐约猜想会不会是裴行舟,再一想,他怎会管自己的事。她摇摇头,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
刘淑道了歉,裴行舟没再计较,又跟班主任聊了两句裴今的情况,也就走了。
回公司的路上,裴行舟靠坐休息,闭目养神。
心里却有些烦乱。
郑才顺着后视镜,暗觑他的脸色,试着揣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