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们总还会推个人出来主事,那一切被耽误了的事,该继续的,仍旧会继续。
但如果她能乖乖听话,她就可以叫停白水潇不喜欢的事儿比起反复再来,疲于应付,是人都会更倾向于一劳永逸。
西去旯窠寨三里多地有个大山洞,口小肚大,但不算深,里头也就宴会厅大小。
平日里,旯窠寨的人都不愿近它的边、宁可绕远路走,这儿也就少人迹、相对荒僻,但今儿不同,洞外光大车小车就停了六七辆,洞口处不断有人进出,头上戴头灯还不够,手里还打锃亮狼眼手电,又有拿热感应相机、金属探测器的人声嘈杂处,电光条条道道,把昏暗的大洞照得宛如聚光舞台。
不少寨民兴奋地赶过来看热闹,男女老少都有,只是这个“女”单指老太太个中没有大姑娘小媳妇,连女娃都没有,显见寨民对“落洞”之忌讳。
有个腰插烟杆的半秃老头,操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在孟劲松一干人面前手舞足蹈,讲得唾沫星子横飞“我寄知道我寄知道,白家那妹伢,顶俊顶俊的,叫洞神给看上了,就在仄这块,仄这块”
他伸手指向洞口,激动得一张老脸黑里泛红,红里还横着青筋“她就打仄块走,当时洞里吹出一阵风,呜呜”
半秃老头很有表演欲,还鼓腮吹气模拟风效“直扑过来,正扑中白家妹伢。这妹伢身子一激灵,走道也不稳了,眼也迷啦,辫子也散了,狭鞋子也掉了一只,歪歪扭扭走回该家。”
“这妹伢没爹娘咧,只有一个嘎嘎外婆,嘎嘎哭咧,杀了头羊,请老司来夺魂,老司就在辣那块开坛,忙了半天,洞神就是不同意,到手的婆娘,不肯往外吐呀毁喽,毁喽,好好的妹伢,就这么等死咯。”
他砸吧着嘴,一脸惋惜,同时,又为自己能在这群外地人面前侃侃而谈,而倍感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