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怎么有事有事”
话音未落,蓦地站起来,皱着眉揪着张华的衣领,“出事了”
“哪里说”
平素见他,总带三分笑意,难得见严厉之色,张华冷不丁一个激灵,努力对他笑了下,“无事,无事。”
“无事”姜穆坐下来,揉了揉额角平静下来,以手扶额停在桌边,回想起长剑突然出现在胸前带出血花的那一幕,他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一个画面甩出脑海,“无事就好。”他摸到自己的耳朵,疑道,“何物”
张华倒吸一口凉气。糟糕万一他发现暴露身份杀人糟糕糟糕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耳朵长了哪般模样吗
所幸少白竟没有在意自己的头,瞥了他一眼,“张华,字茂先。”
张华“少、少白兄,你还认得我吧”
“认得。张华,字茂先。”
张华淡定了。他怎么想,都不觉得姜穆是嗜杀之人妖
他稳下心,突然镇定无比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妖啊
倘使少白是妖还教人好接受些。旁人还可以多智近妖安慰自己,还好如此智者,他不是人。
至少打击还能小些。
难怪从前总觉得那次山匪之事,少白从山上下来太诡异了。当时无终山已经是匪窝了,怎可能还有人往山上去采药
要是他本来就是住在无终山的狐妖那就有解释了。
他们刀光剑影扰人安眠了呗。
“少白,少白,你醒着吗”
姜穆答,“茂先此言何意。少白自然是醒的。”
张华暗中吸了口气,他瞬间站起来,把桌子上的桌布抽出来,盖在他头上,道,“你坐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件氅子回来。”
“你去。”
待他走了,云蔚从衣袖中钻出来,化作人形,对着毛茸茸的耳朵,还是没忍住,伸出了罪恶的双手,狐毛极为柔软,“郎君,你耳朵漏了。”难怪凡间有钱人都喜欢狐裘。
“耳朵”他伸手摸了摸,“很好啊。”
云蔚“真漏了。张茂先都看见了。狐狸耳朵。”还好没漏尾巴。听说狐狸百年一生死劫,过一劫长一尾,不知郎君长到了几尾。
姜穆“哪里狐狸耳朵。”
云蔚“你的狐狸耳朵啊。”
姜穆摇摇头,“休要胡言,人怎会长出狐狸耳朵。”
云蔚化出一面镜子对着他,姜穆
看了好一会,“小希你赶紧给我把它摘掉。”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摘、摘掉摘掉耳朵
云蔚算是看出来了,他必然喝醉了。她伸手施法,想逼回那对耳朵,耳朵缩了一下,又长了出来。她只好把桌布重新盖好了,对周围一群醉鬼施下睡咒。
张平匆匆跑回来,大氅子往头上一蒙,“喝够了回太史府。”
“不过是尝尝而已,喝多易伤身。今日临行故此不拒”
张平信了你的邪。
翌日。
姜穆醒来,看到自己的头,一阵头大。他拂手收回耳朵,听到云蔚提醒,“昨夜郎君的耳朵,叫张茂先发现了。”
姜穆一怔。似、隐约有些印象
“不过郎君不必紧张。我观其态度,不像要烧死郎君模样,有意隐瞒,也算郎君三年没妄待他。还好不是忘恩负义小人。若是。当夜便要叫他横着出门。”
姜穆“”
“昨夜郎君醉了,你修为高,我也无法收回你的耳朵。”
姜穆捏了捏眉心,“无妨、无妨。”
“郎君”
“若不然便回往山林便是,不必忧心。”
张华端着陶碗走过来,正好听到房中一句,他低头看了看醒酒汤,汤中映出一个人脸。
“何人”
张华端汤走进门去,“少白,如何”
姜穆看了他会,“茂先你”
张华笑了笑,“昨夜喝太多了,何时回来也记不清了。”
“嗯穆有件事想问问你。”
“少白不必多言。我都明白的。本以为你酒量不错,却不想哎,此后再不敢让你喝酒了。”他指了指醒酒汤,“我让后房做的,你清醒清醒,过会还要赴京任职,可不能耽搁了。”
他飞速说完,一脚跨出门去,“我去收拾行李了。你也准备一二。”
姜穆“”
云蔚在他衣袖中,良久笑了,“看来张茂先的确很喜欢郎君啊,即使是妖,他也愿意帮忙隐瞒。”
姜穆也笑了一下,“云蔚不喜姜穆吗”
云蔚一噎。此时反倒说不出三年前那什么好看漂亮所以喜欢的话来了。“只是郎君,云蔚总觉得,张茂先功利心重,实在不宜深交。”
“功利心重吗”
“我知道郎君欣赏茂先心系黎民,处事有度,善纳雅言。可他凡事爱争先好胜,气量不足,不是能容人的心肠。郎君虽无意官场,但不知茂先是否理解郎君之意。”
姜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