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4 / 5)

比赵家的佣人都殷勤。

如今再次见面,他换了张脸,不但不喊大公子了,还把烟袋锅往腰带上一插,冲他亮出掌心,勾了勾手指。

“还钱。”

“还什么钱”

“排污费啊,你家欠了三个月的,好几十大洋呢,不能让我们白干活。”

赵祝升道“我明明记得爸爸跟你结过账了,就在他被抓前一天。”

老桶嗤笑,“你说记得我就信你字据呢结账的字据总得有一张吧,没有就别废话,给钱”

家里被人搬空了,到处都一团糟,去哪里找字据

赵祝升几个月来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又开始翻涌,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桶敲了敲他脑袋。

“小子,你已经不是贵少爷了,还耍什么横我知道你拿得出钱,赶紧拿出来得了,不然这大冷天的闹到警局去,让他们关你几天,你细皮嫩肉的啧啧,怕是难熬。”

赵祝升看着他黄色的老烟牙,心底说不出的厌恶与愤怒,热血涌进脑袋里,积累的委屈爆发出来,只想狠狠打他一顿。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深吸一口气,居然收敛了表情,冷冷道

“我身上没带钱,放在家里了。”

老桶立即说“没关系,我跟你去拿啊。”

他嗯了声,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改变方向,朝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老桶靠口舌白得几十大洋,喜滋滋地跟在他后面,却发现这小子跟上了发条似的,越走越偏,停不下来。

眼见着周围从民居变成田野,半天都看不见一个人,路上雪堆得很厚,踩下去一脚一个坑,掉沟里恐怕爬都爬不出来。

他有点慌了,问“你到底住哪里”

赵祝升的回答很平静。

“城里老碰见人追债,我就躲到外面来了。”

这个理由勉强能让人信服,老桶咽了口唾沫,继续跟在后面走。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两人彻底地远离城镇,来到一处荒地。

赵祝升停下,背对着他说

“到了。”

到了

老桶不解地看看周围,没有看见窝棚等能住人的东西,问“你住这儿吗学耗子打地洞啊”

“我说得是”赵祝升转过头,面目狰狞,眼中全是杀意,“你的死期到了”

老桶心里一紧,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他的计,扭头要跑。

赵祝升猎豹般敏捷地扑过去,压在他身上,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自打家人惨死,他不管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刀,晚上也必须枕着它睡才安心。

赵祝升感觉自己成了一头野兽,脑中除了“弄死他”这个念头就没别的了。

他一刀扎得比一刀重,期间似乎有刺到自己的手,痛意没有让他停下,接连扎了几十刀,实在没有力气了才瘫倒在地。

老桶早就没了气息,血肉模糊地躺在前面。

赵祝升回过神,惨叫一声逃跑,跑了几步又停下,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指尖滴进雪地里。

他不能就这样回去,他杀了人。

回去被人知道,抓起来坐个几十年的牢,出来后就是废物了。

寒城雪多,得到来年开春才化,期间顶多有几个樵夫会经过这片田野。而老桶孤身一人,跟手下工人关系算不得好,就算失踪也不会有人尽心尽力的找他。

赵祝升鼓起勇气回过头,望着那具尸体做出决定他要掩埋这一切。

他用双手在雪堆里抛出一个坟墓,把老桶埋进去,上面盖雪踏平。

做完这些他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冻得不再流血了,戴手套就可以遮掩过去,只是身上老桶的血迹有些吓人。

赵祝升用雪洗干净脸和脖子上的雪,棉袄棉裤帽子都翻了个面穿。

鞋换不了,就弄两滩泥糊上去,从另一条路回了寒城。

他没有马上去百德福,而是偷偷的从后面进入洋房,洗漱换衣服,梳洗好后戴着厚实的手套,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

老妈子坐在客厅做棉鞋,看见他惊讶地问

“诶,你啥时候回来的”

“你在厨房偷吃大饼的时候。”

他说着摸摸小狗的头,走出洋房,回到百德福。

阮苏见他久久不回来,怕出什么意外,正准备派人去找。

他陡然出现,令她欣喜了几秒,随即困惑地盯着他身上的衣服。

“你出去的时候穿得不是这件棉袄吧”

赵祝升点头,“嗯,路上太滑,掉进臭水沟里,就回家洗了个澡。”

“谁让你不穿我送你的防滑皮靴呢,今天长教训了吧。”

阮苏趁机教育他。

他没有还嘴,乖巧得像个学生。等到她说完后问“我能抱抱你吗”

“什么”

“刚才掉沟里的时候,我特别想抱你一下。”

这是什么鬼想法臭水沟能把人淹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