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川方寸大乱,拼命转着轮椅往整间屋子唯一门口逃。
倒计时快结束了
但在他把轮子转向那一瞬,原本洞开防盗门竟顷刻之间被人从外推上,门缝里闪过黄奉阴鹜脸。
江营和六个保镖倒地后,之前就失去反抗能力黄奉反而得到了喘息空档,在得知集团暗箱操作败露,霍临川也并无胜算后,他果断选择了趁机逃走,哆哆嗦嗦找出保管在他身上备用钥匙。
都死吧
霍临川怒喊“黄奉开门”
不但没有开门声,响起还是用钥匙在外锁死吱嘎异响。
用钥匙锁,里面将无法打开。
霍临川崩溃大吼“你干什么”
黄奉隔着门冷笑“霍临川,你这个残废本来就是被利用一颗棋子而已,我们不过是想借你身上霍氏血脉和从前继承人身份做做文章,以为你真能扳倒霍云深,没想到反被你连累”
“至于霍总,”他欣喜,“你死了,再有江营给集团事背锅,说不定我不用被追究,还能回霍氏坐稳位置”
黄奉也知道时间所剩无几,把钥匙随手扔掉,冲下楼梯。
外面再无声音响起,霍临川表情彻底失控,他还不等发泄,头发就被冷硬五指揪住,朝后面狠狠一扯。
霍临川摔下轮椅,在地上挣扎,霍云深扭过他头,掐住他凹陷脸,森寒声线字字如刀“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指腹无止境地用力,霍临川被掐到牙齿松动渗血,满口腥气。
“你伤害她,打她。”
鲜红拳头落在霍临川小腹上,他低叫着摔倒。
“你给她灌药,更改她记忆。”
霍云深鞋也落了滴滴殷红,他像全无感觉,狠狠碾着霍临川废腿。
一字一句都如同杀人利刃,在切割研磨着霍临川意志。
霍云深是疯
他一直都是个变态疯子
但当这些折磨变本加厉落到自己身上,霍临川在肉身和精神双重凌虐里彻底溃不成军,他拼尽全力捡起一把保镖遗落匕首,要往言卿身边爬。
刀也好枪也好,他要让霍云深替云卿死,死在她面前
然而在他对匕首动了意一刻,霍云深已然把他提起来。
倒计时在飞快流失。
屋顶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霍临川瞪着眼前这张从小让他嫉恨脸,发出无法喘息恐惧气音。
霍云深却笑了,狭长眼尾勾出一丝堪称温柔弧度,眼瞳里瘆人猩红都像化开,把他全身浸出狂乱又沉郁疯意。
他张开口,低低问“恢复关键,是我保护她,死在她面前,对吗”
霍临川忽然间毛骨悚然。
霍云深是故意,逼他去动作而他确实在慌乱中放弃了够不到枪,选择匕首。
等于告诉了霍云深,什么工具,什么方式都无所谓,真正重点在哪里。
霍临川已经体无完肤,嘴角溢着血,瘫在尘土里笑“你知道了有用吗炸药还有三分钟就要炸了,门锁着谁也出不去你没机会了,都得死知道又怎么样”
三分钟。
霍云深一秒都没有耽搁,把霍临川踢开。
霍临川死不放弃,拖着残肢拼命往门口爬,拍打紧闭大门。
言卿眼睛红肿,看着倒计时上数字变为两分五十九秒,流水一般飞逝。
她空白记忆里,仅仅留下一天印象那个人,他说自己小名叫乌云,现在浑身尘埃和鲜血,踉跄地跑向她。
他疼啊。
枪伤,怎么能不疼。
言卿哭得窒息,喉咙堵到喘不上气,霍云深赶到她跟前,把她口中布团取下,双手颤抖地解开绑着她绳索。
“别怕,别怕,”他声音仍旧稳定,“我在,不会让卿卿有事。”
言卿嗓子像被扼住,说不出话,战栗地去摸他伤处,他躲了躲,哄她“乖,别碰,脏。”
两分钟不到。
霍云深坚持抱起她,快步走向窗边。
这栋楼不是落地窗,窗台设置较高,到他小腹位置,上面能打开玻璃窗更要高出一截。
血一直在流,霍云深唇上已经没了颜色,他极力保持清醒,向下看,楼下影影绰绰站着人,围着一张面积足够巨大气垫床。
进楼之前,他给闵敬发了信息,要他在已知亮灯窗口下准备气垫床,以防万一,但没有他进一步指令,不允许擅自做任何多余行动。
他要保证,是能让卿卿恢复,不被打断和干扰。
他们恪守吩咐地在楼下等。
没有人知道一分钟后会发生爆炸。
四十九,四十八
来不及了。
不只是现在,从得知三分钟时就来不及了,朝窗外喊话让他们上来,只会增加伤亡。
但很好,他还能救卿卿。
窗口打开,夜风忽灌入。
霍云深肩和腿剧痛到麻痹,他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