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走一遭的大事,若行差踏错害了这一尸两命,你们还想去西天见佛祖怕不是要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江柍此言实为严重,且她表情森然,毫无笑意。
一时唬得几个和尚满脸憋红,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她又道“本宫不和没有佛心的人说话,去把你们住持请来。”
“这”和尚犹豫了。
沈妙仪忽然大哭着跑来,说道“你若不去,本公主这就让你这秃驴血溅当场”
说着就抽出了发髻上的一支金钗,指向那和尚的左眼。
和尚吓得嘴角都抽搐起来,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落荒而逃。
沈妙仪对那些和尚的背影大喊“跑快些不然我杀了你们”
闻言,晁东湲拽了拽沈妙
仪的袖子,说道“公主,为孩子积福,不要说这样的话。”
沈妙仪闻言泪水又断了线落下来。
转脸看王依兰,已是疼得连呼吸都忽急忽缓,双手想攥住什么当个依托,无奈禅房简陋床上竟连床幔也无,她只好死死攥住被子,过了片刻又去拽侍女的手,已把侍女的手攥得毫无血色,却还是忍不了这没完没了的疼痛,还咬破了唇,汗液浸湿了头发,嗓子喊哑了,两只眼睛都哭得睁不开。
江柍看她这样子只觉心悸,想到如此尊贵的女子,生产时十几个人围在身旁伺候着,她还是如此痛苦难忍,何况贫穷人家又想起太后在密函中要求她尽快怀上身孕,不由浑身发麻,只觉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正出神,院中住持来了。
江柍走到门口,对住持说道“方丈有礼。”
住持道了声“阿弥陀佛”,又说“王妃之事老衲已然知晓,人命关天,还请王妃放心在禅房生产。”
江柍闻言便知住持乃是大慈大悲之人,便笑道“如此,还请寺中众人配合一二。”
“施主但说无妨。”
“一来,请方丈派人去烧热水,越多越好;二来,烦请方丈派人将这禅房周围看守起来,莫让闲杂人等靠近;三来,请方丈携同众僧帮王妃诵经祈福。”
江柍说了三个要求,住持一一应允,很快便吩咐下去。
江柍又向王依兰的侍女说道“屋内留四个侍女即可,其余人分成两拨,一拨去厨房盯着,另一拨在禅房外候着。”又转头对星垂说道,“你去找些干净的布来。”
江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末了又对李嫱道“王妃,这里只有你生产过,接下来你是关键。”
“此话怎讲”李嫱问道。
江柍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要做好这孩子等不到稳婆便降生的准备。”
“”李嫱突然接此重担,不由吓得一怔。
沈妙仪插话进来“怎可如此冒险”
晁东湲也说“臣女也觉得还是等稳婆比较安妥。”
江柍压住心头的躁意,向她们解释道“饶是谢绪风腿脚再快,寻到稳婆前来,也有两个时辰,王妃等得起,孩子不见得能等得起。”
话落,在场众人皆是沉默。
沈妙仪思忖了须臾,却还是摇头“不行,这太冒险了。”
星垂已找了布来,江柍不去管沈妙仪,径直走上前去接过那些布,安排道“你们两个,把这些小布条塞到窗缝里,切记不可漏风”又拿出几匹中等大小的棉布来,吩咐道“先拿两块替王妃垫着,其余留用,剩下的长布,你们两个把它们当帐幔挂起来,等会儿方便王妃在帐中生产”
沈妙仪听江柍在这念咒似的说个没完,只觉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打断了她“够了”
她走到江柍面前,扬手就要掴过来。
雾灯眼疾手快,挡在了江柍前面,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见状,连
李嫱这个不信佛的人也道一声“阿弥陀佛”,念叨说“小祖宗,你听听依兰叫声都小了许多,你就别闹了,先按太子妃的意思办嘛。”
沈妙仪一扬脸“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逞英雄把人命当儿戏”
她一把推开了雾灯,又想打江柍。
江柍二话不说,用左手嵌住沈妙仪的手,紧接着用右手狠狠往她脸上掴下去。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沈妙仪脸都被打得歪到一旁,久久没有转过脸,只盯着地板,难以置信。
江柍喊道“高树何在”
高树就在门口候着,闻声走到门口,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江柍扫了沈妙仪一眼“把她拖出去,没本宫的吩咐,不许靠近这间禅房。”
沈妙仪这才回过神,大喊大叫要和江柍拼了。
无奈高树就像提溜小鸡仔般,便把她提溜出去了。
晁东湲见状,忙说“太子妃又何必如此,公主只是关心则乱。”
“你也知道,她的关心只是添乱。”江柍转脸淡淡望向晁东湲。
晁东湲微怔,却没有气短,只道“抚养妙仪的淑妃便是难产而死,她亲眼看着淑妃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