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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正好碰上做完饭离开的钟点工。
雪灯往里瞅了眼,见萧衍正坐在餐桌前,也没吃,只安静划着手机。
雪灯洗了手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晚餐,依然是一些家常菜。
好像从没见过萧衍吃鱼或者任何海鲜类食物。
对面的萧衍从手机中抬起头,不着痕迹打量了雪灯一眼。感觉,今天的他格外沉默。
突然听不到那总是稍显得意的“老公”,竟会觉得少了些东西。
萧衍放下手机,拿起筷子。
雪灯扯了扯胸前的毛衣。下午一直被海风吹着没太感觉到,现在环境温暖下来后,胸口皮肤疼得厉害,被毛衣摩擦着疼痛超级加倍。
他尽量俯下身体,手时不时拽一下毛衣。
火辣辣的,像在燃烧。
萧衍的视线沉了沉,不着痕迹地观察也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又在耍什么花招。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理他,可看他眉头紧蹙还一直抓着毛衣,且变得沉默。
有点在意。
受伤了
萧衍喝了口水,似是很随意地问出口“毛衣不舒服”
雪灯拽着毛衣领口,摇摇头。
和毛衣无关。
可就是这么一扯,露出锁骨到前胸的皮肤,通红一片。
被萧衍尽收眼底。
他倏然起身,阔步走到雪灯面前,手指勾住他的衣领往外拉了拉。
但下一刻又停住了手,望向雪灯眼神带着一丝询问之意。
雪灯没有给予回复,双手捏住衣摆往上一拉,露出整片上身。
极白的皮肤上多了一片艳丽的红,两种极端颜色凑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烫红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
萧衍瞳孔一扩“怎么弄的。”
“烫的。”
“谁烫的。”
“服务生不小心打翻咖啡,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烫的。”
“中午。”
萧衍抿了唇,唇线凌厉。
中午烫伤到现在没加处理,怎么忍下来的。
萧衍鼻间重重出一口气,起身“老实坐好,等我回来。”
二十分钟后,萧衍从外面回来,边走边拆烫伤膏包装。
抬头一看,雪灯还保持刚才那个提着毛衣露着胸脯的动作,视线随着他的步伐来回移动。
萧衍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衣服脱下来。”实在是看不得他一直举着。
雪灯乖乖脱下毛衣。
“疼就说。”萧衍最后提醒一句,用棉签沾了点烫伤膏,沿着泛红的皮肤一寸寸涂抹。
棉签划过皮肤有些痒痒的,偶尔会被萧衍冰凉的手指擦蹭到。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难以自持的痒。
雪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萧衍停下手“疼”
雪灯摇头。
昏暗的大厅里,只有餐桌上方一盏昏黄色的吊灯,铺散着暖意。
雪灯垂视着蹲下身子的萧衍,不发一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萧衍的脸。
骨相分明立体,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以及一丝盛气凌人的孤傲,睫毛很长,黑而润泽,镀上了灯光的浅金,遮掩了眼睛。
好宁静。
虽然在原文中萧衍才是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但不知是不是灯光过暖,雪灯竟看出了一丝温柔。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梁淮那张满是戾气的脸。
“吧嗒。”
眼泪落在萧衍的手上。
原来外婆说得是真的,受伤时最怕有人安慰,明明开始可以佯装无事发生。
突如其来落下的泪,萧衍停了手。
他抬头看过去,就见那浅色的眸子外,依然挂着摇摇欲坠的泪滴。
萧衍敛了眉,声音不由自主放轻“疼”
“不是。”雪灯抬手,在眼边仓促擦过。
“那你哭什么。”语气虽然有些不耐,但萧衍给他擦药的手还是放轻了些。
雪灯犹豫许久,还是将梁淮和裴澄屿的事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萧衍无法理解“裴澄屿和你非亲非故,没必要为了他浪费精力。”
他说了和主任一样的话。
“可我是记者啊,记者的使命不就是向世界传达真相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听到。”雪灯说这话时声音满是委屈,语气却无比坚定。
他最喜欢这句话,一天十遍不带烦,可以说到海枯石烂。
萧衍擦药的手顿住,这次,久久未能有下一步。
虽然他这番话搭配他放出裴澄屿绯闻照的事实来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但或许就在这个过程中他良心发现想要痛改前非呢。
总要给人改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