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以后非人前,别这么喊我。”
祝弦音愣了一瞬才明白,却又不是很明白。
他抿了抿唇,“为什么明明这样更安全不是吗”
也有理由,可那个理由他不想去想。
先生是觉得,他一个青楼出身之人,不配称他为父
自卑的少年轻易便钻了牛角尖。
心里难过,却还要掩饰不让人看出来。
正低着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似是轻笑,“算了。”
“若是你愿意,可以唤我一声师父。”
只要不是爹,其他什么都顺耳。
祝弦音转悲为喜,欢欢喜喜笑着叫了一声“师父”
“嗯。”郁止淡淡应下。
既是师父,总要有所授。
郁止思来想去,拿出之前购买的几种乐器,摆在祝弦音面前“选一样。”
祝弦音不明所以。
“先师父,我手不便,不能演奏。”
“我奏,你听。”郁止看着这几种常见乐器,“选一样你不会的。”
祝弦音一愣,大约明白了郁止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从中选中了之前郁止用来哄过他的埙。
他虽最善琴,可其他乐器也有涉猎,甚至不乏练得不错的。
乐器这东西,一通百通。
“喜欢这个”郁止捡起那个埙,“那边仔细听,仔细学。”
他的时间不多,能让少年有感兴趣的东西消磨时间也不错。
低沉的乐声自郁止手里的埙中发出。
两人重新上路,郁止自然而然改了设定。
“我是教你乐器的师父,一路南下,既是表演也是看病。”
“我知道了。”祝弦音乖巧应下。
片刻后,郁止又听对方问“所以师父,为什么爹不可以,先生也不可以”
自然是爹太别扭,先生又危险。
还是师父好,亲近又有距离。
郁止并未言语。
他救了祝弦音,却没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与对方发展什么。
就这样相互扶持走过最难最重要的一段时光,在对方的生活中留下一道浓墨重彩,便足矣。
“这个称呼不好吗既是师,又是父,比爹还要多一重关系。”
祝弦音“”
他发现先生还挺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
活了这么久,他也没真见过几个师父比爹还重要的人。
先生嫌弃他不配做他儿子便直说,他受的住。
郁止抬手敲了下他额头,“别乱想。”
祝弦音应下了,至于真的有没有乱想,便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边城南下,郁止最直观见到的一点变化是,原主影响力的减弱。
在边城,尚且能随处见到谈论他的小孩子,大人们也对他各种推崇。
他们是受过原主恩惠的人,自会将他铭记在心。
可越往南,郁止便越来越少听到原主的声音。
当初他也曾是一呼百应,名扬天下的人物,可随着许多年过去,外界对他的印象也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其他厉害人物。
比如林相,比如皇帝。
再过几十年,世人将不再记得郁止,不再记得他曾做过什么,或善或恶,皆无人在意。
“这样也好。”
“师父,什么好”祝弦音耳朵灵,连郁止的低声呢喃也被收入耳中。
“默默无闻。”
祝弦音不明白,为什么先生喜欢默默无闻
就他曾听过的事迹来看,先生绝非一个甘心默默无闻之人。
“师父,我们回去,不做点什么吗”
比如,报复什么的。
他始终觉得,当初郁止被留在羌国,绝非意外。
既然如此,为何不报复
郁止驾车的动作一顿,眼中似有所悟。
“你想报仇”
祝弦音老实点头,“想。”
先生这么好的人,当然要报仇。
“那你的仇呢”郁止转头看他,眼中分在光明。
祝弦音想说什么,浑身轻颤,半晌没说个什么出来。
断骨之痛,生死之仇,他怎能不想报
“不想。”简单两个字,却说得咬牙切齿。
先生既喜好善良和平,那他也能装一装,哪怕心中将那些人恨之入骨,他也能装作放下。
谁知却见对方认认真真道“不,你可以想。”
祝弦音“”
有仇可报,好过于无牵无挂。
郁止下定决心,“你必须想。”
祝弦音心头一跳,难道,先生更喜欢恩怨分明,有仇报仇之人
再看郁止,回想起对方在黑夜里肃杀的模样,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慌忙低下头去。
先生真好。请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