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瑙点点头“去。”
徐瑜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忽又听见他朱瑙叫他“徐少尹。”
徐瑜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府尹还有事”
朱瑙脸上方才聊起谢无疾时的笑已不见了。他平静地开口“徐少尹,麻烦再为我准备一套缟素。”
徐瑜愣住。
黔州。
薛宝灰在官府忙到中午时分,手里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他便闲了下来。一闲下来,他就有些坐不住,把手下招来问道“还没有京城来的消息吗”
手下道“州牧,没有啊。若有消息,属下们一定会立刻前来向州牧禀报的。”
薛宝灰心烦意乱地“啧”了一声“都两个月了,走路都该走回来了。那帮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手下忙宽慰道“州牧莫心急。前几日不是有消息传来,说皇上驾崩了么恐怕是因为国丧,朝中的事务都被耽搁了。再等一阵州牧的任命诏书一定会来的。”
对于自己能被任命为成都尹这事,薛宝灰还是很有自信的。一来他的出身比朱瑙那妄人高得多,他自谙十分了解官场的规则,此官职非他莫属;二来他的幕僚与手下们每天捧着他,甚至已提前用府尹来称呼他,使他更觉得此事如同探囊取物,不会有什么差错。
想想自己被任命为成都尹时的情形,薛宝灰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刘不兴拖到今天不肯发兵,借口找了一大堆,不就是怕我往后成不了大事吗我倒要看看,等我的任命诏书拿到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哈”
“将军,将军”
刘不兴正在帐中泡茶,他手下负责探听消息的军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他一面添茶,一面问道“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军候气喘吁吁道“将军,朝、朝廷的仪仗队入、入蜀了,来宣布新、新成都尹的任命了”
“哦”刘不兴虽已有准备,但真听到消息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一点惊讶,“这么快就来了那薛宝灰倒还有点人脉啊。”
一面说,一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是薛州牧”军候急道,“是朱御史朝廷把朱御史擢升为成都尹了”
“噗”
刘不兴刚喝进去的茶水瞬间喷了那军候一头一脸,杯中的茶水也被他手抖地洒掉了大半杯。
“朱瑙朝廷任命朱瑙做成都尹”刘不兴眼睛瞪得滚圆,连身上的水不知道要擦,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那军候急忙解释道,“仪仗队去成都的消息前天就传过来了。我也以为是假的,便派了几名斥候去成都查探,准备查明实情再来向将军报告。可刚才我派去京城的探子回来了,说是朝廷已发了昭告,新的成都尹真的是朱御史”
刘不兴目瞪口呆。
他半晌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好半天,他喃喃道“你,你让从京中回来的探子过来见我。”
军候正要转身出去,刘不兴又叫住他“等等你去把贾聪还有许竹本也一起叫过来。”
不一会儿,探子、贾聪、许竹本三人都进了军帐。
探子从京城里揭了一张布告回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朝廷任命朱瑙为成都尹,几个硕大的官戳盖在上面,此事半点做不得假。
许竹本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瞠目结舌,把布告抢过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要不是人证物证俱在,他都要怀疑这也是朱瑙编排的一出好戏了。
刘不兴焦躁地在军帐中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朱瑙呢”
唯有贾聪平静地站在一旁,并未觉得诧异。
刘不兴回过头,看见淡定的贾聪,不淡定地问道“你,你怎么不吃惊”
话刚出口,忽然响起当初正是贾聪提出的师出有名,才会有薛宝灰向朝廷上书请命一事,顿时震惊道“难道你早就料到了”
贾聪神色谦逊地低下头“属下并未料到。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属下思考后觉得朝廷此举十分合理,因此便不吃惊了。”
“合理”刘不兴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合理为什么合理”
贾聪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许竹本已忙不迭地插话“将军,朝中宦官历来贪财。必是朱瑙遣人使重金买通了宦官,才会有这般荒唐的任命”
发生了这样的事,许竹本生怕自己的风头全被贾聪抢去,于是忙不迭开始找补了。
刘不兴疑惑地看看许竹本,又看看贾聪“是这样吗”
贾聪低着头道“或许是。”
刘不兴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理由。仔细想想的确,虽说那薛宝灰出身好,但他不过治理一个黔州,手里没多少银子。朱瑙却治理着整个成都府,富裕程度哪是薛宝灰能比的也只能是朱瑙花重金贿赂了宦官。
他挠挠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许竹本眼珠转转,没敢吭声。
贾聪不疾不徐地开口“将军,既然朝廷已正式任命朱瑙为成都尹,无论是名正言顺还是实际掌权,他已都占全了。我们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