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宗亲、禁军侍卫所有人,同时听见了凄厉的龙吟,从元景帝寝宫传来。
无数人纷纷循声侧目。
这一刻,皇族和宗亲们,心口突然绞痛,涌起莫名其妙的惶恐。
像是天地末日,像是大难临头。
韶音宫里,裱裱趴在桌案上,眉头紧蹙,捂着心口,哭叫道
“好痛,痛死本宫了”
午门后的广场,太子捂着胸,弯着腰,脸色惨白,嘴唇褪去血色。
“殿下,殿下怎么了”
身后的侍卫大惊,群臣又收回目光,关注太子的情况。
景阳殿外,怀庆扶着白玉阑干,秋波中闪耀着实质的痛楚,但她没有捂胸口,而是秀拳紧握,死死盯着景阳殿。
“昂”
震耳欲聋的龙吟中,一道金色的巨龙冲破景阳殿的屋顶,皇宫中人清晰可见。
“龙,龙”
惊呼声四起。
龙脉之灵离开了地底,脱离了大奉。
这条金龙口中,衔着一颗珠子,珠子里藏着一只眼球,幽深如旋涡。
皇城某处湖泊,灵龙黑纽扣般的眼睛,紧盯着天空中游曳的金龙,它的龇牙咧嘴,显得极为愤怒。
桑泊,开国大帝雕塑,手里握着的黄铜剑,发出了刺耳的剑鸣。
“看,有蛟龙”
“大家快看啊,天上有蛟龙。”
一条条街道,一位位行人,此刻,纷纷抬头,看着那道在京城上空不断游曳,发出阵阵龙吟的金龙。
寻常百姓,只知道蛟龙,北方妖族里的蛟龙,时常在画本和话本里充当邪恶反派,有很生动的形象。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些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看朝廷怎么说吧,大家到告示栏边等着。”
种种异状,以及刚才让人心悸,让人不安的威压,是每一个具备生命的生灵都能察觉到的。
观星楼,龙脉之灵出现的刹那,监正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古井般平静的双眼,爆射出刺目的清光。
监正抬起手,朝着金龙抓起。
但他什么都没抓到,金龙和他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萨伦阿古手里捏着赶羊鞭,笑眯眯道
“在大奉,我虽不是你对手,但要阻止你还是能做到的。”
监正默然。
贞德帝腾空而起,大声道“来”
金龙受其召唤,扭动身子,腾云驾驭而来。
贞德踩在龙头,于高空俯瞰许七安。
“站那么高做什么。”
许七安浮空,与贞德帝遥遥对峙。
贞德帝脚踏龙脉之灵,气运加身,更有巫神的力量伴身,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信
“大奉一日不亡,朕就还是一国之君,气运加身,许七安,你拿什么跟我斗。你有儒圣刻刀,朕有镇国剑。”
声音滚滚如雷。
这下子,沸腾声在京城各处响起。
人们眺望远处天空中的金龙,虽看不清龙头上的人影,却把贞德帝刚才的话听的明明白白。
“那人自称“朕”,那人是陛下”
“他在和许银锣战斗”
在大奉,敢自称“朕”的只有一人。
“拿什么跟你斗”
许七安目光平视,淡淡道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好叫你死的明白。”
他声音不轻不重,只让贞德帝听见,城中百姓没这个耳力。
贞德帝冷眼看他。
许七安笑容意味深长“你知道洛玉衡为什么不愿意与你双修吗,因为她真正看上的男人是我。”
贞德嗤之以鼻,冷笑道“激将法愚蠢,如果你认为说这些肤浅的话,能让我动怒,不妨继续。”
许七安怜悯的看着这位做了一甲子龙椅的皇帝,道
“你跟我交手这么久,没发现我也会心剑”
贞德脸色一沉。
“楚元缜与我交好,但他是人宗记名弟子,不得允许,不会私自外传剑术。剑州时,我曾用符箓召来洛玉衡,她当然得来,因为她男人有危险。不然,以她深居灵宝观二十年,从不外出,从不出手的性格,无缘无故,她会出手
“另外,你觉得她会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是为了助新君登基,但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因为我才出手的呢”
许七安每说一句,贞德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对洛玉衡垂涎许久,二十年来,心心念念想要与她双修,每一次都被拒绝。
现在,许七安告诉他,那个冷着脸拒绝自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女子,竟心仪他,想与他双修
纵使贞德对洛玉衡只是心怀不轨,听到这样的话,胸中仍然不可避免的燃起熊熊怒火。
“对了,还有一件事。”
许七安露出笑容“你已经知道淮王是我杀的,知道桑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