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东序要正常的多了。
“我会的。”姜林点头。
他复又问道“姑姑知道,我们今夜是来做什么的吗”
姜氏面色变了变,低声说道“我知道。”
姜锦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声很好听,清清脆脆的如银铃,可在这安静的夜晚,总叫人觉得十分诡异。
姜锦说道“姑姑,你还记得那天姑父给我和哥哥的那封信吗”
姜氏眼眸颤了颤,意识到,自己将要触摸到那个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姜锦说道“根本没有什么生辰宴,我们也没有半路出现意外。”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里现在覆了一层层薄薄的东西,是哥哥给她戴上的,不是,却比那个更加好用。
她现在的脸,是哥哥亲手画出来的。
阿锦喜欢极了。
她目光里显露出一丝恐惧和怨毒“我们被送到了一个别庄,像是牲口一样被关了起来。关了好几天,然后,我被带到了一个安静的,点满了蜡烛的密室里。”
“他们把我绑在石床上,用刀子,活生生的,一点一点的,剥下了我的脸。那时候我还没死呢。”
她听到几个人在讨论,这张脸剥的多么完美,主人一定会喜欢。
石床上的少女,满脸都是血,承受着无尽的痛苦,绝望的望着头顶的虚空,直到生命燃尽。
她死不瞑目。
姜氏捂住了嘴,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想要说点什么,心口却疼的喘不过气。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姜林。
姜林轻轻冲她点了点头。
姜氏猛然呜咽了一声,将头埋在被子里。
她恨自己无能
才叫自己的孩子遭遇这样的毒手。
她恨那些人面兽心的豺狼,更恨
“姑姑。”阿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是姑父,为了前程,把我和哥哥送了出去。”
姜氏猛然抬头,纵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听到阿锦亲口证实的时候,她依旧还是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陈柏安”她抖着嗓子,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阿锦。”姜林不赞同的拍了拍姜锦的肩膀。
陈柏安该死,姜氏却是无辜的。
她也是受害者。
她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侄女,她心中的痛苦怕是不比任何人少。
姜锦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无疑只是在伤害这个善良的女人。
“我们不怪你,我和阿锦从来都不怪你,姑姑。”姜林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姜氏痛哭出声“阿锦,东序,是姑姑对不住你们”
这个可怜的女人在想,如果当时,让兄妹俩安安静静的待在老家就好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姜林垂眸,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他不会哄人,也不觉得哄人有什么作用。
而且,今夜已经在这里耽误太久了。
他干脆利落的说道“姑姑,陈柏安,他是必须要死的。”
陈柏安非杀人凶手,却将杀人的刀递到了杀人者手里。
他不知道姜氏会是个什么想法,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不论是他,还是姜锦,都不可能因为姜氏的反应而改变主意。
姜氏怔怔的坐在床上,听到他的话,神色慢慢变得坚定起来“陈柏安他该死”
“只是”姜氏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姑姑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情”
姜林带着姜锦走出姜氏的房门。
“现在好过一点了吗姑姑她,是真的爱我们的。”姜林说道。
他特意带姜锦来看姜氏,就是为了让姜锦看清楚
这世道固然有人心如恶鬼,却也有人捧着灯火,纵使微弱,也永远不会熄灭。
秦岭站在外面,他一个道士,不好进姜夫人的卧房。
听到姜林这句话,他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厉鬼,说话行事,怎么像个得道高僧”
姜林随口答道“大概是活的久,见的多了吧。”
秦岭嗤笑一声,只以为他在开玩笑。
他白日里可了解过姜林,才刚刚弱冠之龄呢。
陈柏安今日宿在书房里。
他将道士给的符篆,只分了几张给几个儿女,其余的全贴在书房各处,那柄曾经伤过姜锦的长剑更是被他抱在怀中,和衣入睡。
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数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任谁知道自己被厉鬼盯上,都不可能休息好的。
陈柏安猛然睁开眼睛。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化作厉鬼的姜锦来了。
这一次,那个厉鬼无视了陈府里的阵法,她旁若无人的穿梭在院子里,准确的找到了自己。
对上那双血红的残忍的眼睛,陈柏安生生被吓醒
他睁开眼睛,昏暗中看到熟悉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