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5 / 6)

旧的红布包,里面装着奶奶腿疾多年却不敢医治、攒下来的给她的学费。

明溪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哭得鼻尖泛红。

用手乱七八糟地抹着脸。

手上沾着辣椒,越抹眼睛越辣,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傅阳曦慌乱地抓起桌子上的纸巾,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傅阳曦很少看见赵明溪这种崩溃的哭,心里揪了起来,扭头问贺漾“她奶奶是谁住哪儿,地址是哪里,发给我。”

“已经去世了。”贺漾难过地看着明溪“她算了,这些事情说了应该没关系。”

贺漾跳过一些赵家亲生女儿与非亲生的事情,只把明溪从小生活在北方桐城,十五岁才回到赵家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傅阳曦他们。

傅阳曦听着,眉心愈发地皱了起来。

柯成文看着明溪,心情复杂“没想到。”

其实看赵明溪气质出众,还以为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呢。但是仔细想想也能知道,哪个娇生惯养的又会烤肉又会做菜

明溪身体轻飘飘,脑子像是进了水,晃悠悠,但是依稀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她顿时悲怆地又哭了出来。抓住面前的人,将额头往上面撞“呜呜呜去世了去世了都怪我。”

傅阳曦“”

接下来另外几人还说了什么,明溪已经听不清了,听清了脑子也转得慢的很,没法辨认到底在说什么。

她沉浸在巨大而悲伤的梦里,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灵堂的那一天。

手脚都冻得发麻,哭得浑身都在抖。

明溪依稀感觉自己被傅阳曦半抱出了烤肉店,自己吐了他一身,他蹲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系得乱七八糟的鞋带重新系好。接下来对姜修秋其他几个人吩咐了几句。

烤肉店外的路灯的光照在地上,细小的飞虫在寒气中飞扬环绕。

呵出的气成了白雾。

泪水砸在地上。

冷得要命,眼泪淌进脖子里也冷。

她脖子上又多了一条围巾。

总算不冷了。

明溪抱住了身前的暖和的电线杆。

接下来明溪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睡了一觉。

很奇怪的是,醉酒的人快醒来之前,能知道自己是醉了。

意识朦朦胧胧的快要清醒,可是身体上却像是压着一座山,怎么也抬不起来。

眼皮子也沉重疲倦得不行,只能感觉到一点闪烁的光亮。

像是卡了带的放映机,能想起来昨晚的只有几个零星的画面。

引擎的嗡鸣声以及轻微的摇晃让明溪感到头疼欲裂,着陆时的失重感更是让人胃部拧成一团,昨晚吃的什么都快要吐出来。

等到明溪模模糊糊地有了点意识,快要睁开眼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怎么回事

比昨天冷多了

气温突然骤降了十几度吗

耳边不停地传来嘈杂的声音,座位一直在颠簸,明溪浑身上下的骨骼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她努力睁开眼,意识还有点迟钝。

入眼的是一道有些脏的车窗玻璃,她在车上

人贩子

明溪悚然一惊,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清醒了过来。

明溪朝左边看去,傅阳曦坐在她左边,明溪突然安心。就算是被人贩子绑了,有傅阳曦在一块儿,那也会有人顺带把自己赎了。

傅阳曦正疲倦地睡着,嘴唇紧紧抿着,眉心紧皱,换了身衣服,他没戴他的降噪耳机。

明溪很快反应过来银色的耳机挂在自己耳朵上。

她摘下来,已经没电,关掉了。

明溪又朝右边看去,是一个破旧而熟悉的车站,候车大厅上挂着去年张贴现在还没摘下来的囍字,灰尘扑扑,人来人往的叫卖声十分嘈杂,是一个破落却又欣欣向荣的地方。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甚至五颜六色的小广告。

车子还在往前开,擦肩而过许多三轮车。

坑洼不平的砂砾地面上,隔一段距离就是垃圾堆,沿路的垃圾桶仿佛全都是个摆设。

明溪眼皮一跳,忽然觉得无比的熟悉。

甚至街道拐角冷冷清清的豆浆摊都觉得熟悉。

老板操着让明溪熟悉的口音“豆浆好喝又不贵的豆浆”

香气仿佛溢了过来。

她呼吸窒住。

她心脏怦怦直跳,额头不由自主贴上了冰凉的车窗,感觉到了气温差。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暂停。

车子绕了很久,在镇上一处旧的破巷子口停下来,深幽的巷子一如明溪记忆当中,地上长满青苔,刚下过雨,还积满了水。

视线往上,是错乱无章的破烂筒子楼,窗户没有几家是闭上的,全都大开着,一根或两根竹竿抻出来,褪色的体恤衫、校服和晒干的腊肉胡乱挂在一起。

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