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傅寒舟拢在一起的眉松开了,继续睡。
苏云景在床上躺尸,躺到七点十分,才把傅寒舟叫醒了,“起床了,再晚就赶不上了。”
傅寒舟这才幽幽转醒,细长的眼尾有一层淡淡的褶皱。
墨色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有一半被傅寒舟压在脑后。
他半睁着眼,看着苏云景,目光却没有焦距。
薄薄的唇,像涂了层胭脂似的润艳。
睫毛浓密,尖端卷翘。
苏云景
他不知道傅寒舟在想什么,感觉像纯属发呆。
就在苏云景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时,对方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
苏云景也慢慢坐了起来,他皱眉活动着发酸的胳膊。
因为脖子有伤,苏云景晚上只能侧躺着,压了一个晚上的胳膊。
苏云景起来后,顺手把被子叠起来了。
他也没多留,穿上自己的拖鞋,离开了。
给傅寒舟关房门的时候,苏云景看见桌子上那罐打开的奶糖。
糖盒倒在桌子上,撒出来一桌子奶糖,还有吃完留下来的糖纸。
苏云景笑了下,这都多大了,还吃大白兔。
但又想到他可能吃着大白兔奶糖时,突然出现幻觉,还差点从高层跳下来,苏云景就笑不出来了。
苏云景收回目光,关上了房门。
听见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傅寒舟从卫生间出来,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
中午大家都在安静吃饭,唐卫却左右环顾。
林列没好气,“你不好好吃饭,獐头鼠目干什么呢”
唐卫先是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傅寒舟,才凑进林列,他压低声音。
“我这正找闻辞呢,两天没见他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列也瞅了瞅旁边吃饭的美少年。
虽然对方只是在安静吃饭,但他跟唐卫都有种老虎头上拔毛的刺激感。
林列很了解唐卫,知道他又欠又二,还八婆的德行,也压了压自己的声音。
“说吧,你得到什么内幕消息了”
唐卫小声说,“我听说闻辞疑似前天晚上,在校门口跟人干架了。”
疑似这个词用的很妙。
毕竟唐卫也没亲眼看见,是他认识的小弟看见的。
他们四个中午经常坐一块吃饭,时间久了,跟唐卫混的校霸小团体,多少对闻辞有几分眼熟。
“闻辞两天没来学校了吧,这个疑似可以改为破案了,就是他。”
唐卫用口型对林列说,“你问问傅哥,他没事吧”
苏云景曾经说过,他跟傅寒舟是邻居。
虽然两个人闹别扭了,但仍旧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林列挑眉,用眼神无声地反问他,你怎么不问
唐卫艹,老子又不傻。
林列滚蛋。
傅寒舟突然开口,声音平淡,“他跟谁打架了”
唐卫激灵了一下,忙说,“不知道,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傅寒舟没再说话。
唐卫跟林列对视了一眼。
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最怕傅哥突然关心人。
在林列眼里,傅寒舟是真正高岭之花。
散漫寡言,对什么事也不上心。
虽然他们仨儿经常坐一块吃饭,但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傅寒舟这长相,这家世,起初围着他身边打转的人不少。
对这些人,傅寒舟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不接受,不拒绝,不搭理。
你坐他旁边,他不会说什么,你离开,他也不会说什么。
林列跟傅寒舟认识快一年了,他敢说,他要是有一天不主动找他,傅寒舟肯定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林列倒是觉得他这样的人挺有意思的,唐卫纯属就是神经大条。
兜兜转转,傅寒舟身边只剩下他们俩还在死磕。
直到前几天又冒出个傅寒舟的邻居,闻辞。
傅寒舟对闻辞仍旧是三不原则,不接受,不拒绝,不搭理。
但隐约中,林列又感觉有点不一样。
至少傅寒舟不会有意无意去观察别人。
可他会观察闻辞。
具体观察什么,林列也不知道。
就像今天,如果他跟唐卫脸上挂彩,傅寒舟肯定不会问他们跟谁打架了。
林列看了一眼傅寒舟,目光有几分意味深长。
一副我这双眼已经看透太多的模样。
林列正要发出霸总式的啧时,唐卫这个臭弟弟从他餐盘偷章鱼小丸子。
今天中午食堂有日料,但限份限量。
林列运气好,抢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本来就没几个,还被唐卫一筷子插走俩,顿时就恼了。
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