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被投机之人知道,上行下效,那落在底层百姓的头上便成了一座大山,或许他们会被驱赶着去替富商们捉猛兽,或许他们会被强占土地,成为富商们豢养猛兽的园林,这是殿下想要看到的吗”
太子听着这些话,原本执拗的眼神慢慢松动,他的嗓音也变得干涩“竟是如此吗”
张鹤龄又是一声叹息“须知楚王好纤腰宫人多饿死,殷鉴在前,殿下也曾读书,难道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而且花豹乃是猛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也该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太子听到这句话,终于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许久才道“孤这个太子,当的真是没趣味极了。”
张鹤龄却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太子日后是天子,天子掌天下万民福祉,可立不世之功勋,如何会没有趣味,殿下,人生于世,享受了什么权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本就是天下至理。”
太子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又看向张鹤龄“既然舅舅明白这其中的不好,为何不早些劝我,而是看着我行差踏错呢”
张鹤龄听到这话,心道一声来了,不过对于此他却早有准备,立刻道“臣可以用一时言语劝导殿下一时,难道还能劝导殿下一世吗臣知道殿下是明白是非之人,也知道殿下并非贪图享乐,因此便劝动皇上,想要让殿下自己想明白这其中道理,如此才能保万世不移。”
“那若是我没有想明白,那些言官反过来攻讦我呢”太子神色定定的望着张鹤龄。
张鹤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道“臣万死也会帮殿下挡住攻讦。”
听到这儿,太子总算也是明白了自己这个舅舅的良苦用心,他心中有感动,同时也有些苦涩,自己身为太子,日后更有可能是天子,虽然九五之尊,但是需要放弃的,需要抛弃的真的太多了。
他不是那种严于律己的人,相反,他还颇为喜好玩乐,可是他也明白,治理国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舅舅的良苦用心,孤明白了。”太子终于道。
张鹤龄心下一动,知道太子因为此事,到底是生了隔阂,可是他也并不后悔,因为他明白,当你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有时候你就是得付出一些东西。
最后舅甥俩到底还是商议一番,太子亲自去了皇帝的乾清宫请罪。
听说父子俩抱头痛哭,等回到东宫之后,太子更是对刘瑾施以惩罚,自己也是减餐一个月,以做训诫,如此果真是传为一段佳话。
大家对于太子的感官也越发好了,如此知错能改,严于律己的太子,真是有明君的气象啊。
而张鹤龄在这件事中则是完美隐身,没有趁机去为自己搏什么名声。
而张鹤龄如此低调,也让太子心中对他的芥蒂渐渐消散,他终于确定,舅舅这回是真的为了国家万民。
没几日,张鹤龄再去东宫教导太子骑射,舅甥俩又好的和之前一样了。
后来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让张皇后知道了,他将张鹤龄叫进了宫中,嗔怪道“他是你外甥,若是做错了事儿,你教训他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张鹤龄却道“他虽然是我外甥,更是太子,也不是三岁稚童,我是他舅舅,更是他的臣子,我想要他学好,更要他打心眼里明白善恶对错。”
张皇后却是叹了口气“你这是用要求圣人的标准来要求他啊。”
张鹤龄依旧毫不色变“若是太子贤德,未必不能成为圣人。”
唐朝的时候就把皇帝叫圣人,皇帝这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坐的,他是真的希望外甥能成为一个贤德之君。
张皇后见他这样,也有些好笑“行了行了,既然如今太子已经知错了,而且还博得了一个好名声,也算你这番心思没有白费。”
能得到这个结果,没有走到第二步,张鹤龄自己心中也很庆幸,毕竟文官的那些攻击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幸好大外甥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太子的地位越发稳固,年岁也一日日渐长,一直到弘治十八年,这一年皇帝生了一场病,这场病来势汹汹,皇帝差一点就去了,幸好张鹤龄当初的建议使得太医院扩充了许多人才,皇帝这才熬了过去,但是也因此,皇帝的身体底子虚了不少。
因此皇帝心中便萌生了两个想法。
一个是对于太医院要多加重视,甚至要完善医疗人才的选拔和培养,另一方面就是想要给太子选妃。
没错,太子才十四周岁十五虚岁,就要给他选妃了。
对于这件事,张皇后有自己的想法,他对张鹤龄道“虽说是给太子选妃,但是底下选上来的人我到底不放心,鹤龄,此事还是要拜托你。”
张鹤龄有些惊讶,并不懂张皇后的意思。
老朱家选皇后经历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项有效机制了,怎么会不放心呢
张皇后看自己这个榆木脑袋弟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懊恼,咬牙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张家的远亲中有合适的,可以帮照儿挑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