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有各方转运使调拨两三月无虞,只是马不够。”
云琅“差多少”
“多多益善,精打细算还差三成。”神骑营将军道“七百匹。”
云琅蹙了蹙眉“西域胡人马商,也被襄王的人截胡了”
轻车都尉立在一旁,点了点头“不止马匹,盐铁兵器,云州还能留住的只剩几家本城商户,都不开张许久了。”
云琅捻着袖口,一点点喝净了那一杯茶,将茶碗搁在一旁。
马匹、盐铁、兵器,平时都不算起眼,到了战时,却是各方最要紧的命脉。
襄王既然早在应城布局,这一步棋定然不是心血来潮。多年运作,只怕早已将商路牢牢攥在手里,这时纵然拿着再多金银,也买不来合格的战马。
骑兵作战,马匹是重中之重。
没有马枪马槊,哪怕将木头削尖了,仗着力大势沉,借马速一举冲杀,也一样能要人的命。可若是马都不够用,自然只能转步战,斩马腿的弯刀只能对付铁鹞子,要生拦更为凶悍勇猛的铁浮屠,便只能拿人命堆,一层叠一层硬往上填。
“庞辖见要立功,喜出望外,将太守府的银子一口气尽数捐了。”
轻车都尉道“不归楼私下联络过几个小型马队,今日赶去看过,虽说有马,却驽马居多,健壮的少。”
“庞辖这么大方”
云琅正拿着地图细看,闻言奇了一句,又摆手道“驽马弱马不行,重甲连人带甲两三百斤,上马背就一块儿坐地上了。”
“若这三成马配不齐,如今我军骑兵,尚不能与金人硬碰硬。”
揽胜营将军皱紧眉“骑兵能用的阵法不多,说穿了还是正面冲杀。兵器可以没有实在不够,甲胄也可以没有,战马却不能少。”
“骑兵冲杀,岂能没有甲胄”
步战一系,清塞军听不下去,皱紧了眉“我们的盔甲让给你们,步兵好歹灵活些,到时负责策应就是。”
“负责策应也要冲杀,步兵不穿铠甲,不是叫人一枪穿糖葫芦了”
揽胜营摆手“不可不可,此事不必再提。”
军情紧急在先,纵然众人再急着同少将军好好说几句话,此时却毕竟难为无米之炊,心中一时也都焦灼起来。
马匹不够就是不够,纵然轻车都尉的不归楼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马来。
可眼前的机会也实在太难得。铁浮屠最适合平原冲锋,从城里往外冲,战力天然削弱大半,若是马匹足够,只这一次就能将这两支铁浮屠狠狠打残。
神骑营的将军终于再忍不住,看着云琅,低声道“少将军”
“找少将军有什么用”
广捷营皱紧眉“我们在北疆蹲了这些年,都束手无策。少将军才回来,你叫少将军画七百匹马给你”
神骑营叫他一噎,半句也反驳不出,悻悻低头,叹了口气。
“实在不行,这时机便不要了。”
茶酒新班的主将低声道“如今有少将军镇着庞辖,没他捣乱,设法转圜些时日,还能再凑几百匹马”
“不妥。”
有人皱紧眉“若是叫他们走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天赐良机,少说能一换三。”骑兵营将军道,“纵然拼上的人多些,这一仗打了也是我们净赚,狠狠咬下他一块肉。”
“可毕竟马匹仍不够,一换三,我军轻骑也要折损大半了。”
又有人低声“如今兵力原本就不够,若再受此一损,再夺朔州只怕艰难”
“少将军。”
一片争论声里,轻车都尉看云琅神色,低声道“可是有办法了”
他声音压得低,前面几个将军却仍听清了,眼睛倏地亮了亮,跟着抬起头。
“虽说有。”
云琅按按额头,呼了口气“算是有些不讲仁义。”
“到了今日,还讲什么仁义”
勇武营将军用力一拍胸口“可是要去给应城水里下巴豆马槽子里混番泻叶也行”
“我们的马不够,就叫他们连人带马都站不起来。”
勇武营将军熟背兵书,深知此消彼长,主动请缨,“少将军宅心仁厚,下不去手,我们去――”
“应城不吃井水,水脉是活水,下方是云州城,你药的是谁”
轻车都尉瞪他“马几时吃番泻叶了,你去喂那匹马,看它踹不踹你”
勇武营将军张口结舌,缩了缩脖子,闭上嘴蔫下来。
轻车都尉虽久不在军中,昔日余威仍在,将这群不动脑子的夯货一个个瞪回去,转回云琅“少将军若有计策,还请明示。”
“罢了。”
云琅铺开张薄绢,接过萧朔手里的笔“左右我在北疆也没什么好名声,不差这一次。”
轻车都尉愣了下“什么”
“当初宫中说要给我议亲。”
云琅叹息“吓得我跑来北疆,找戎狄老单于打架,打翻了他三个部落,将他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