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几句。幸而那客栈的确收拾得极妥帖,日子久了,倒也有不忌讳的愿意住。”
景谏回过头,迎上萧朔视线,不着痕迹点了下头,同守军拱手道谢“多谢阁下指点。”
守军摆摆手,挪开路障,示意他们尽快入城。
车队缓缓朝城门内走,走到一半,守军又忽然道“慢着。”
景谏心头微悬,停步道“还有何事”
“你们从京城来。”
守军顿了一刻,低低呼了口气,又问“听没听过云将军的下落”
景谏微怔。
边城路途遥远,这几年又少有与京城的生意往来,山高水深拦着,消息比过去更不畅通。
守军也知此事不容轻问,只是难得遇上京城来的,又从过军,便再忍不住“云将军,当初跟着端王爷的,年岁与你家少主人差不多大。”
守军咬了咬牙,低声飞快道“他是一等一的忠良,不是叛逆,是叫人陷害的。我们上次听人说,云将军在京里叫人抓了”
“已查清了。”
景谏压住胸口念头,缓声道“皇上降下旨意,昔日的罪也免了。”
守军眼睛霍地亮起来“当真”
景谏点了点头。
“是那白袍银甲的小将军,极俊极厉害的。”
守军追问“不是旁人你这消息可是准的你听见念诏书了”
“是。”
景谏道“云麾将军云琅,如今已复职了。”
守军牢牢盯着他,确认了景谏没在胡说八道,胸口起伏几次,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好好好。”
守军压不住喜悦,来回飞快走了几步,几乎想要扔下城门回去报信,又生生忍住“你们在不归楼等着,我轮值歇了,便请你们喝酒。”
景谏说不出话,抬手朝他一礼。
守军仍叫天降的喜讯冲得面色涨红,偏不能擅离职守,焦灼绕了几个圈,恰好看见个少年背着药篓入城,一把将人扯住“白岭,快回去同不归先生说,云将军如今已叫皇上免罪了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回来”
“云将军是谁”
少年不过八九岁,却已显得极老成,冷冷清清抽回胳膊,扯平身上的衣物“不会有人回来的,这里不好,他们走了就都不回来了。”
“胡扯”守军照他脑袋虚拍了一巴掌,“云将军前些年是怕连累咱们,若能回来,肯定会回来找我们全天下的人不会来,他也会回来。”
白岭皱了眉,抬头反问“云州城是他的家吗”
守军一愣,顿了下“这倒不是。”
“云州城有他要的东西吗”
白岭问“功名利禄,金银财宝”
“你这孩子――”
守军一阵气结“云将军岂会要这些个”
白岭冷冷道“那他为何会回来”
守军从未想过这个,他只知道云琅定然会回云州城,眼下叫这早熟的少年再三诘问,竟一时答不上来,张口结舌立在原地。
白岭见他不语,也不再说话,看也不看景谏,背了药篓走进城门。
守军回过神,再要叫人,已没了影子。
车队已先进了城,看方向是朝不归楼去了,景谏仍立在城门旁,视线落在那少年身上。
守军看过去,苦笑着朝他赔了一礼“先生莫怪这小子自小没了爹娘,脾气古怪些,不是有意冒犯的。”
“云将军这些年不回来,是为了不连累我们,我们岂会不知道”
守军低声道“当初端王爷没了,云将军叫人陷害了罪名,京里头来的人在云州城过筛子,处处网罗罪名抓人那时候不知谁先传起来的,说抓的这些人都是受云将军牵累,我们不辨黑白,心里也觉得有怨气过。”
景谏喉咙发涩,静了良久才道“后来如何想透的”
“能叫云将军牵连的人,尽数牵连完了。”
守军道“这些人里跑了一个,是应城原本的守城将军。”
又有人进城,守军过去核查了路引,做好标注递回去“于是这些人又开始以搜捕这个将军为由,接着抓人。”
守军脸上透出些木然“我们那时才知道,胡先生说得对,这些人只是为了抓人至于找些什么缘由,无非随意攀扯一个,拉过来做大旗罢了。”
景谏那时早已被押送京城审讯,他不知这之后云州城竟还乱成这般,心底寒了寒“这样抓,岂不将云州城抓空了”
守军立了片刻,朝那路障一指。
景谏皱紧眉,细看了看,才看清陈旧的木质路障上有一片不起眼的深色痕迹。
“有一天,云将军忽然回来了,没骑马,拿了把狼头刀。”
守军道“那时我们心中怨气未消,装作看不见,没去搬开路障。”
“云将军叫了三次门,便不叫了,笑了笑,靠在这路障上歇了一阵。”
守军低声“我们终于忍不下去,要去搬开路障时,枢密院的人又来抓人了我们求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