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出好歹,好生安抚“是,巷间流言实在可恶”

“小侯爷那也不是病,是伤谁从三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砸在寒潭里也是九死无生”

梁太医这些年饱受议论,怒气勃发“那水是端王府百年山参熬的若不是”

云琅靠在廊下,目光扫过院角,轻咳一声。

老主簿倏地回神,连忙插话“梁太医,此事不提。”

梁太医气得须发皆张,还想再提,已被老主簿牢牢捂住了嘴。

昔日惨变后,端王府无疑已成禁忌。老主簿不敢让王爷听见,连拉带拽,将太医拖进了云琅房间。

云琅不急着进门,靠着廊柱站了一阵,不知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

屋内纷乱了一阵,老主簿安抚好了太医,悄悄出门“云公子”

云琅撑起身“有劳。”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琅挡着门,等他进去,才悄悄离开。

云琅进了屋内,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将手搁在脉枕上。

十五年前,戎狄犯边,夺了燕云十三城。端王临危受命、率军守边。

两军拉锯三年,朔方军死战拒敌,终于逐渐占了优势。可夺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发现了戎狄细作。

为保京城安宁,不得已才将端王调回,做了禁军统帅。

云琅闭了闭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

第一拨戎狄细作,阴差阳错,是被两个偷偷牵了府上汗血宝马出来的皇族子弟撞破的。

云琅自小喜欢马喜欢枪,听说端王府新得了匹汗血宝马,心心念念惦记了三个月。总算寻着机会,把小皇孙和马一并骗了出来。

京城里纵不成马,两人去了京郊,放开了肆意催马飞驰,一时忘了形。

误打误撞,竟发现了戎狄扎在京郊的据点。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会心软留活口。两人被追到崖边,无路可退,面前是强弓劲弩,脚下是深渊寒潭。

云琅坐直,咳了一声“梁太医。”

梁太医一听他说话就头疼,还诊着脉,警惕抬头。

“您看”云琅清清嗓子,示意,“我这脉象。”

“确实不好。”梁太医道,“外虚内亏,损耗过甚,况且”

“不是说这个。”

云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低声暗示“与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梁太医费解“虚成这样,与常人哪有一点相同”

“”云琅深吸口气,更进一步“太医听没听过,京中近日有些流言”

梁太医凛然怒斥“老夫从不信流言”

“有些不妨信一信。”

云琅按按额头,循循善诱“比如法场附近传的。”

“有关琰王府,亦或是琰王。”

“亦或是小琰王。”云琅字斟句酌,“小小琰王。”

“什么小不小的”

梁太医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道“老夫不擅打机锋,小侯爷有话直说”

云琅“您诊出喜脉了吗”

梁太医“”

云琅“”

梁太医勃然大怒,拂袖起身,气冲冲就往外走。

云琅眼疾手快,将他扯住。

“乾坤阴阳,老夫尚能分清”

梁太医气得哆嗦,抬手指着云琅鼻子“当年替你请假,老夫什么病情都编过了你长到十五岁,百日咳得了八次,出痘出了十七回,得了七十二次伤寒”

“”云琅轻咳一声“有劳太医,只是”

梁太医怒发冲冠,正义凛然“只是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来”

云琅揉揉额头。

太医这些年不容易,他原本不愿使这一招。

但现在看来,也只好事急从权了。

云琅撑着,坐得正了些“千真万确,我生不出孩子”

梁太医慷慨激昂“自然”

云琅好奇“您怎么知道的”

“何必知道”梁太医冷声,“只消一看”

云琅轻叹一声“当年,我躺在榻上,不成人形,您也说只消一看。”

梁太医“”

梁太医一生行医无数,唯独这一件事栽得太狠,僵了下“老夫,老夫诊脉亦可”

云琅喟然“当年,您几次诊脉,也说绝无生机。”

梁太医莫名其妙就被他绕了进去,茫然立了半晌,磕磕绊绊“自,自古至理”

“自古至理。”云琅唏嘘“重伤至此,断无生路。”

梁太医晃了晃,恍惚着立在原地。

云琅好声好气,扶了太医,耐心引着他坐下“万事,都并非只有一定之规的。”

“古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得就是这个。”

云琅“人,一旦被放在了死地,在生死之间走得多了,纵然一开始不能生,渐渐就也变得能生了”

“纵然”

梁太医几乎被他说动,隐约只剩一线神智,讷讷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