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没能立时出声。

萧朔看了片刻,轻笑一声。

他显然已没了谈兴,随手挥了挥叫人送客,再要去拿白子,忽然被人抢在了前面。

“王爷。”御史中丞牢牢攥着白子,胸口起伏,“王爷同小侯爷究竟有何恩怨,下官确实不知。可下官还是要说”

御史中丞将那枚白子落在角星,抬起头“进御史台狱的第一日,小侯爷同下官要了三样东西。”

萧朔“飞虎爪、夜行衣、蒙面巾”

御史中丞“”

“这是三日后才要的”御史中丞连气带恼,拂袖沉声,“小侯爷整整三天,都没说要逃”

萧朔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可自豪的,看了御史中丞半晌,稍一颔首,又落了一子。

他与云琅实在太熟,几乎不用细想,便能猜出十之八九“太师椅、龙井茶、兽金炭”

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这是七日后才要的王爷”

萧朔按住棋盘,笑了笑“说罢。”

面前琰王实在阴晴不定,不知碰上了哪句话,眼下竟又似和缓了几分。

御史中丞警惕看了他半晌,摸起枚白子,放在棋盘上。

“人是大理寺狱连夜送来的。”

御史中丞道“送来的时候,铁锁重镣,一身病伤。”

萧朔神色不动,又拾了枚棋子。

“当夜,侍卫司并太师府提审三次。”

御史中丞“太师府主审,侍卫司动刑。一问端王当年暗中行止,二问昔日脱逃同谋。”

萧朔看着棋局,手中棋子轻顿,敲了下桌面。

“胡言乱语”一旁玄铁卫怒喝,“端王之事,分明已早有定论”

“两夜一日,手段用尽。”

御史中丞“小侯爷只要说了同谋,就能免去一死。只要揭发端王”

玄铁卫再听不下去,又要出刀,被萧朔抬手止住。

御史中丞定定看着萧朔,脸色煞白。

“揭发端王。”萧朔道,“如何”

御史中丞“下官不知道。”

萧朔放下棋子,视线落在他身上。

“问到第二日。”御史中丞道,“小侯爷和下官要了三样东西。”

萧朔“什么”

御史中丞“毒酒,宝剑,三尺白绫。”

烛火一跳,屋内静了静。

玄铁卫立在窗前,胸口起伏目眦欲裂。

“下官常恨登科太晚,入朝之时,同戎狄和谈已毕,战火已熄。”

御史中丞抬手,又落了一子“那一日,下官终见少将军风姿。”

幽暗天牢,云琅靠在干草堆里,身前是那三样要命的物事。

神色平淡,偏偏带了一身叫人不寒而栗的凌厉气势,沙场铁血淬出的一身冷冽锋芒,叫天牢都像是变成了中军的营帐。

哪怕稍微一动,都会被强弓硬弩瞬息穿喉。

“小侯爷写了封血书。”

御史中丞深吸口气“与下官说”

御史中丞“他若真死在牢中,就叫下官去殿前撞柱死谏。”

室内愈静,落针可闻。

萧朔拈着棋子,视线落在窗外。

几个玄铁卫沉默对视,又垂下视线,一人上前,替御史中丞看了座。

“京城安宁久了,禁军多年没打过仗。”

御史中丞敛衣落座“那些人是暗中来的,怕圣上知道,怕犯人身死交不了差,又心虚胆怯”

萧朔静坐良久,忽然出声“哪只手”

御史中丞愣了愣“什么”

萧朔看他半晌,笑了一声。

昔日对弈,云琅棋力便远胜于他,行事向来步步缜密。他已足够提防,却没想到云琅能布局到这么远。

困在府中,还能叫御史中丞来编故事求情。

若是不多此一举,连写血书这等故事都编出来,说不定当真能唬弄过他。

“他写血书。”

萧朔昨夜看得清楚,除了腕间血痕,并没见云琅手上有伤,不动声色落了一子“哪只手”

御史中丞“下官的手。”

萧朔“”

御史中丞正气凛然,昂首抬头。

萧朔放下棋子,按了按额角。

“他用你的手。”萧朔道“写了血书。”

御史中丞坦坦荡荡“是。”

萧朔“让你去殿前撞柱死谏。”

御史中丞问心无愧“是。”

萧朔坐了一阵“来人。”

王府主簿就在门外候着,小跑进来,跪下听命。

“今日起,继续探听朝野消息。”

萧朔道“近几年入朝为官的,身份来路,多查一查”

萧朔抬头“神智。”

御史中丞不料他这等事竟也做得毫不避人,愣愣听到最后,不由怒从心中起“下官神清智明王爷”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