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一声,我就割了你的颈动脉。”
花臂脖子上缓缓浸出一抹鲜红,他喉结滚了滚,不自觉地湿了。
混混们面面相觑,巷子里安静得可怕。
季如雪勒着花臂的脖子,慢慢走到林若轩身边,低声道“能起身吗躲在我背后,我们一起出去。”
“能。”林若轩扶着墙,勉强爬起身。
就这样,两人一步一步地挪出小巷子,走到了街边,正好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季如雪反手打开车门,先把林若轩推了进去,而后自己坐了进去,再把那个花臂混混往外面狠狠一推
林若轩赶紧道“师傅,林溪阳光,快走”
“好咧”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出租车司机在酒吧一条街早就见惯不怪了,重重一踩油门,轰然驶了出去
季如雪舒了口气,望向林若轩“吓坏了吧你这种九八五的好学生”
林若轩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实话“还好,感觉像美国大片,特别是你把那混混推出去,师傅狠狠一踩油门,真刺激。”
季如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笑得抖个不停“林老师,你真有意思哈哈”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季如雪翻了个医药箱出来,笨手笨脚地给林若轩后脑勺上药。
林若轩趴在沙发上,疼得眉毛都拧起来了“嘶轻点。”
季如雪低声道“怎么办起了好大一个包,要不要去医院”
“只是皮下血肿,没事儿的,上点儿红花油,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
林若轩一边说,一边翻身坐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如雪,这小子简直满身狼藉,又是灰尘又是血,那件薄薄的羊绒衫都撕了好几道口子,隐约可见里面的大片淤伤。
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季如雪犹豫了一下,把那件破破烂烂的羊绒衫脱了下来。
“这是”林若轩不由得微微一呆。
季如雪光裸的上半身白皙而结实,线条是少年人特有的流畅优美,又有了隐隐约约的成年人轮廓,可是这样一副完美的躯体上面,却是一片伤痕累累,有些新鲜的淤伤明显是刚才打架时弄的,可是,还有更多的旧伤。
那些旧伤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或许旁人看不出什么,但林若轩在医院里呆久了,经常为各种伤口做清创,他自然能看出来,季如雪身上那些伤,除了皮带抽打的伤痕之外,还有很多烟头烫伤。
这种烟头烫伤,绝不可能是什么打架斗殴弄出来的。
林若轩抿了抿唇,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处陈旧的烫伤“这是怎么回事”
季如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没什么。”
林若轩隐隐猜到了什么,轻声道“你是因为这个,才想轻生吗”
季如雪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林老师,你难道以为我想要自杀,所以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气跑了,再也不肯回来了呢。”
林若轩别别扭扭道“大人不记小人小孩过,你那些胡说八道我就当没听见。你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如雪深深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算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这么晚了,睡吧。”
林若轩见他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勉强“我还是回学校宿舍吧,明天是周末,我晚上六点钟过来。”
季如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都十一点五十了,一般来说,大学宿舍都是十二点关门,你回去也赶不上了。要是住酒店的话,这附近的酒店都不便宜,你今晚补课的钱就打水漂了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我爸妈这些天都不在。”
林若轩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那,那要是不打扰的话,我睡沙发好了。”
季如雪淡淡道“我的床很大,我也不踢人。”
林若轩眨了眨眼睛,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好相处了
季如雪睁开眼睛,缓缓翻过身子。
那个人已经睡熟了,漆黑纤长的睫毛密密垂着,嘴唇的颜色很淡,略尖的下颌有些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就这副模样,还敢在一群小混混面前逞英雄,让自己快跑。
这傻子,居然还担心自己要自杀。
季如雪眯了眯眼睛,过段日子,那个女人从欧洲回来之后,那个男人应该会来这里过夜,和女人喝酒鬼混之后便会发酒疯,用皮带抽打自己,用烟头烫自己。
而那个女人根本不敢阻止,只会哭着让自己听“爸爸”的话,让自己向“爸爸”认错从自己记事开始,就是这样。
那个男人发完酒疯之后,便会舒舒服服地去睡觉,睡前还会吃两片安定而这一次,只要自己多放几片安定在酒里,待男人昏昏欲睡的时候,非常“孝顺”地把他扶进浴缸,用男人的手握住电吹风,再“不小心”把电吹风掉进浴缸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有钱老头,在情妇家过夜,酒醉后不小心多吃了几片安定,手发抖把电吹风掉进了浴缸,触电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