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奉命捉拿刺客,我解释不清,失手被擒。”
季如雪蹙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以舅舅的身手,只要没有受伤,哪怕对方有千军万马,脱身也不是难事,怎会失手被擒”
萧图南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三千萧家军,他们在城外月桂山下扎营,身后便是京城三大营的五万精兵。”
他并没有解释,但季如雪已经明白了。
如果萧图南抗旨拒捕,那么城外那三千萧家军,面临的便是京城三大营五万精兵的围剿自己除了先生之外,什么人也不在乎,可舅舅却不一样。
想到这里,季如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舅舅被擒之后,可曾见过父皇”
“我被擒之后,禁卫军直接把我押送到了这里,说皇上被刺客所伤,不能亲自提审,然后我便挨了一顿杖刑。”萧图南嘲讽一笑,“那个曹强做事不怎么样,下手却颇狠,还好我有些功夫底子,虽然挨了几十板,但好歹熬了过来,咳咳”
他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而后“哇”地一声,呕出一滩鲜血。
季如雪盯着那滩鲜血,心中阵阵发凉。
看来舅舅挨的这顿杖刑着实不轻,恐怕是伤了肺腑,才会吐血。曹强对堂堂宁远王都毫无忌惮,那他对先生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沙沙”拖曳声,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死阉狗,害得老子半夜也不能睡”
“先生”季如雪一个激灵,猛地扑到门边。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狱卒拖着一个软绵绵的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似乎昏迷了,漆黑的长发胡乱披散着,浑身囚衣都的,随着狱卒的拖曳,地牢冰冷的青石地板上面,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淡红色水痕。
季如雪呆呆望着那道淡红色的水痕,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狱卒毫不客气地把林若轩往牢房一扔“进去”
“先生”季如雪肝胆欲裂,一把搂住了林若轩。
他的先生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经完全昏迷了,整个人又湿又冷,几乎感觉不到半点热气,也不知道失了多少血,又被泼了几次冷水。
季如雪忽然意识到什么,极其僵硬地垂下眸子。
先生的手
那双曾经纤细娇嫩的手,那双给他写过无数兵书的手,那双给他做过无数次汤圆的手,那双喜欢捏他脸蛋、摸他头发的手,如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十根又粗又长的铁针,深深扎进了那些原本花瓣一样的指甲,好几片指甲都脱落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嫩肉,几乎惨不忍睹。
季如雪死死盯着那双手,他想把那些铁针,却发现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连轻轻碰一碰也不敢。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是自己太没用了,才让先生被那些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曹强、那几个狱卒、整个诏狱,整个北镇抚司,他们都该死不不不,还有那些背后的人,季如海,李文博,李征,李娇娥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们统统都该死,他们统统都该被剥皮楦草,活活凌迟。
这一瞬间,沸腾般的滚烫杀意,从季如雪心底疯狂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稀里糊涂间,他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叫自己“如雪,你清醒点,若轩他还活着”
听到“若轩”两个字,季如雪猛地一震,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满口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原来他方才死死咬着牙关,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口鲜血。
“先生,先生。”季如雪闭上眼睛,缓缓放松了手臂,极尽轻柔又极尽珍惜地抱着怀里的人,将脸颊轻轻贴在那凌乱湿润的漆黑发丝上面,感受着那一点点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
那雨后薄荷般的淡淡气息,终于将他心底沸腾般的杀意稍稍压了下去。
过了许久许久,季如雪才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珠一片冰冷的理智“舅舅,你必须主动放弃辽东兵权。”
林若轩退出系统之后,还没睁开眼睛,十根手指便传来阵阵钻心般的剧痛。
虽然很疼,但他实在受不了再跟那个淘宝人工客服一样的系统聊下去了,再这么聊下去,他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亲,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得向主系统反应哦。”“亲,这个不行的哦,我也没有办法哦。”“亲”“亲”
亲你大爷。
可是退出系统之后,虽然没了那魔音贯耳般的“亲”,但是十根手指剧痛无比,嗓子也渴得快冒烟了。
林若轩又疼又渴,迷迷糊糊间,唇边忽然传来一点温润的湿意,他喘了口气,贪婪地汲取着那点水份“唔”
不知过了多久,林若轩终于缓过劲儿来,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明,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如雪正搂着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珠愣愣地看着自己,薄唇上还残留着一层水意。
林若轩看过不少狗血电视剧,立刻便猜到了,方才那点温润的湿意,是季如雪在嘴对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