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痛。
溺水的人放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祁安也不再歇斯底里地询问挣扎。
而是由着自己下沉坠落,直至最冰冷的海底。
她隐约感受到支撑自己五年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手指蜷缩抓住衣角,她像是走错房间的小孩,慌张又无措地向外逃跑。
陈泽野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她所有的反应,看着她的神情由难过变成不可思议,看着她将脸上的泪擦掉,看着她脚步踉跄地转过身,暖黄灯光下的身影脆弱又单薄。
踏出门槛的时候,祁安没有哭。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陈泽野哭了。
眼泪在暗棕色地板上泅开,形成一面无形的暗镜。
脊背僵硬抵上门板,挺拔与坚韧却不复存在,他承受不住地弓起身子,膝盖失力撑跪在地面。
心口压抑的窒息与疼痛难以消解,鸦黑的睫毛沾满泪痕,他疲惫地闭上眼,由着黑暗将自己
吞噬。
江驰逸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往锦昌那边赶。
他和陈泽野是在三个月前才联系上的。
那时候他跟队友到洛杉矶参加拉力赛,在街边碰见黑人在闹事打架,好事凑热闹过去看了眼,不想却意外撞见在附近兼职的陈泽野。
当时他已经和所有人失去联系整整四年。
当年出事后,他花了很长时间调查陈泽野的去向,但陈家做的实在隐蔽,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江驰逸到现在都还记得再遇的那一幕,混乱的贫民区,暴乱与动荡并存,少年穿着洗到发白的工作服,憔悴狼狈到极点,意气风发不复存在。
他甚至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陈泽野。
雪越下越大,浸透霓虹,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江北的夜路实在太堵,走走停停将近三十分钟才赶到。
推开车门,干燥的冷风铺面迎过来,雪粒融化带走皮肤上的热意。
他按照地图找到陈泽野的位置,在外面敲了两分钟门,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某些不好的想法划过脑海,他肩膀用力撞在门上,采取暴力闯入。
砰、砰
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
房间里的灯全都关着,黑暗中分不清任何,但江驰逸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
他立刻将墙边的灯摁开,不稳电流滋滋两声,昏暗的顶光亮起。
入眼是一片狼狈与凌乱,屋子里的东西本就不多,如今更是东倒西歪散乱在地面。
陈泽野窝在角落那个破旧的沙发上,突入起来的光亮让他不太适应地半眯起眼。
修长笔直的腿被意见黑色家居裤包裹,冷峭踝骨却蔓延渗出血红,成为晕沉中那一抹刺眼的禁色。
但他好像完全没感觉一般,放任不管。
视线向上,骨干分明的手指中捏着一块玻璃碎片。
边角锋利,折射寒光,像是陨落的流星。
更像某种暴力美学。
“陈泽野”
江驰逸冲到他身旁,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揪住他衣领“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
陈泽野勾起唇角,无力朝他扯出笑来“别紧张。”
“没有你想的那层意思。”
江驰逸松开桎梏,声音里压着火气“你最好是没有。”
“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泽野漫不经心往下扫了眼“不小心划到了。”
他今晚状态明显不对,脸色很差,额头上浮着虚汗,空洞的神色中夹杂着说不清的焦躁与亢奋。
江驰逸头疼起来“eter给你开的那些药呢”
“吃没吃”
额前碎发挡住眉眼,陈泽野以颓废的姿态倚着靠背,喉结晦涩地滚着,声音被莫大痛苦撕裂。
“药啊。”
薄唇挑起弧度,
他像是在笑,
更像是在哭“不见了。”
“被我赶走了。”
江驰逸听的云里雾里,没反应过来这句,拧起眉头重复一次“什么赶走了。”
“我问你药呢,不是从美国带回来了吗。”
陈泽野摇摇头没说话,半仰着头,下颌与脖颈连成嶙峋弧度,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滑落又藏进衣领中。
这么多年,能让他哭的人只有一个。
江驰逸一下子就懂了,空咽了下试探“你们见面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晚。”
江驰逸急切起来“然后呢”
陈泽野却不再回答。
江驰逸猛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赶走了。
他看不得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更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陈泽野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回国交换是为了什么吗”
“既然惦记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