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还真是不错,也不知道你卖什么价钱,要是不贵,我看我们地质队大院的人都会要的,这个日常物资的,那,也不算走资本主义路线吧要不然,我到时候,我帮你卖去我就说是我们乡下小裁缝做的,赚点工分钱,这个应该可以的吧”
秦凝都要笑出来了,她虽然根本就不愁节约领卖不掉,但是,要是让任阿山这种总是自认思想进步的人跟着一起卖节约领,也蛮有成就感的。
她说“好啊到时候要是你们大院真有人卖,我给你寄去。”
任阿山还很高兴,以为自己帮上了秦凝的忙,兴头头的说“那,小凝,你可也记得答应阿姨的事,要帮阿姨说呀。”
“嗯什么事”
“哎,你这孩子,就是你要帮我劝劝你哥,别老在普查队呆着,早点自己申请调回院区的事啊”
任阿山这么一说,秦凝的脑子里,便一下子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梦。
那个梦太清晰了,她这会儿想起来,心里都凛了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任阿山看着秦凝忽然沉下来的脸色,以为自己又追的紧了些,赶紧笑了笑
“哎,阿姨不是让你这会儿就写信说,就是凑巧的时候。啊,凑巧,要是屹峰给你写信,你就,说那么一下,行吗”
“嗯,好。”
秦凝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哎,谢谢你啊。”任阿山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她又往林伯义夫妇那边看去,说
“不过,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我跟你说这个,要不然,又有人说我思想不好,谁家的孩子不是亲骨肉啊谁不是想自己孩子安全点呀都这么想,谁去做危险的工作可是唉算了,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心,唉,我跟老林他们说几句话去。”
任阿山摇了摇头,转身和林伯义他们说话去了,秦凝站在月台上,看着远处的列车喷着巨大的烟雾,缓缓的进站,心里有一直说不出的彷徨。
任阿山坐上了火车,大包小裹怎么塞,都还是塞成了六个大袋子,还有两个小酒瓮,好在林伯义给她买到了卧铺,东西都塞在床下。
列车员大声喊着“送行的下车了啊,火车马上要开了啊旅客们,准备好票和介绍信啊,检票了啊”
秦凝站在月台上,看任阿山冲所有人挥手,最后看向她,嘴唇动动,吐出两个字。
火车轰鸣而去,根本听不清任阿山说的什么,但秦凝知道,那两个字是“写信。”
秦凝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隔着火车喷薄的烟雾,隔着车窗玻璃,秦凝看见,任阿山的泪,像河似的,顺着脸颊淌下来。
转眼的,成屹峰和任阿山已经回去一个月了。
然而,并没有信来。
七月份,江南的夏天流火似的热。
鲁兆辉开着警车到文化站,把两瓶茅台和一只烧鸡放在秦凝的办公桌上“妹子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
秦凝眼睛一亮,先把两瓶茅台放到办公桌底下,瞪着眼睛说
“我说大哥,这么热的天,喝什么酒啊喝碗绿豆汤还差不多。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鲁兆辉倒不在意她立刻藏了酒,正好陶丽芬不在,鲁兆辉只管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下,说
“我高兴啊我早就想来了,但一直没时间哎,先把你那个对象的电话号码给我,回头我找他说话,我不爱写信,耽搁事儿。”
秦凝嘴一撇“啥电话号码啊我没有。”
“怎么能没有呢没有电话,你们俩怎么说悄悄话,怎么说我想你、你想我的啊”
鲁兆辉故意的装出小姑娘样子说话。
秦凝皱眉“说什么悄悄话啊,我和他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瞎说什么呢”
鲁兆辉立刻笑得哈哈的
“哈哈,别装了,我说的是把你那个对象的电话给我,你都没说,啥对象啊或者你该问哎,你说谁啊那那那,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你,自己认可了,他是你对象哥哥我长进了吧也不看看我成天跟什么人打交道,妹子啊,你骗不了我”
秦凝抿紧嘴看他,梗了梗脖子“我就是那个意思啊啥对象啊,我都没有他电话号码”
鲁兆辉瞪圆眼,还笑“哟还拒不交待坦白从宽啊他跟你,到什么程度啦哥哥我可喜欢他呢,哎,让他转业回来吧”
“哎,你越说越离谱了都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咦你这丫头真是得了你不说,我可问盛刚去了啊,我知道的,盛刚以前在东北当兵,跟他上级一直到你对象家的呢你要是不告诉我电话,我就和盛刚说,你和你对象吵架了”
“哎,大哥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秦凝急眼了,快别提盛刚了,盛刚好不容易不再来烦她,要是鲁兆辉真那么去说了,盛刚不定怎么想呢
鲁兆辉得意的笑着,说
“能干什么,我看上他了啊,他上回帮我画了那人像,我两个星期就抓住罪犯了奶奶的,把脸和画像一对比,忒像你对象那就是本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