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尽量减少孩子们的后顾之忧,为他们能够学会翱翔的充足时间与广阔天地,为他们安定后方,让他们有放手一搏的能力与勇气。”
“男儿立世,自然得有一番能施展自己拳脚的天地,不求他们一个个都能建立起不世功勋,可是宝儿,难道你还希望孩子们一辈子都被笼在你的羽翼之下,活在我们的庇护之下,做一个,被人在背后暗暗耻笑的,除了皇室出身毫无可取之处的草包殿下么”
“如果臣妾能活那么久,”钟情心知成帝说的才是正理,但承认的同时,不免也觉得心酸和委屈,趴在成帝胸口,哽咽道,“臣妾愿意护着孩子们一辈子啊”
“但你我终究,”成帝轻轻地拭去钟情脸上的眼泪,温柔道,“是要走在孩子们前头的啊孩子们的路,也还是要他们自己走的。”
“别哭了朕给你保证,只要你不点头,到时候,无论老四怎么求,朕都不放他出洛阳,这可好了”
“陛下就知道自个儿唱红脸,”钟情恨恨地捶了成帝的胸口两拳,咬牙切齿道,“临了临了,还是要臣妾来做这个恶人臣妾什么时候,真能拗得过你们父子俩了真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成帝哈哈大笑,搂住钟情,低头缠绵地吻了许久,揶揄道“朕才不跟老四一起呢,朕就跟朕的宝儿一起哈哈哈别哭了,今个儿老四刚回来,高兴的日子,不该流这么多的眼泪的。”
成帝安抚住钟情,回谨身殿处理了点政务,快申正的时候,四皇子允僖在外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跑到谨身殿外间往里面偷偷瞄着成帝。
关红笑得一脸纵容和无奈,偷偷给成帝打手势,意思是四殿下早都过来了,可是却不让他们通报,也就只好这样了
“进来吧,”成帝喝了口六安瓜片,摇了摇头,训斥允僖道,“男子汉大丈夫,行的正立得直,还要上战场杀胡人呢,就不说要你立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了,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可有半点做将军的威仪
“当不了将军,当个斥候也是可以的么”允僖嘿嘿嘿嘿地笑嘻嘻地进来,趴到成帝的御案上,眨巴着那双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杏子眼,冲成帝软软地刺探军情道,“父皇,母妃是不是不生气了您怎么说服她的啊”
成帝冷哼一声,顺手抄起一本折子敲了敲允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晌午那样对你母妃说话,她生气,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当时半句软话都不愿意说,现今知道后悔了后悔了就自个儿道歉去,来朕这儿费这个功夫有什么用”
成帝那一下还是克制着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气,但依然也够允僖吃痛得捂住脑门,长个教训了。
允僖闷闷不乐道“原来父皇也没能安抚住母妃啊那怎么办呢,我去道歉,母妃要是不理我怎么办啊,或者母妃理我了,却是非要改口怎么办啊唉”
允僖忧愁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就势蹲在成帝的御案前,自顾自地思索起来,却是一时半会儿不打算挪窝了。
成帝险些被这个熊儿子给气笑了。
他这是把谨身殿当临街的大门口蹲了啊
还是打算朕不松口帮他解决了,就还不走了呢
成帝顺手抄起一本写得花团锦簇实则只是例行拍马屁的奏章扔了过去,正中他四儿子的后脑勺,在允僖吃痛地站起来,委屈中又带点小恼火地瞪向自己的时候,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埋首批着奏章,一边淡淡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允僖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一蹦三尺高,双眼又大又亮地望向成帝,结结巴巴道“父皇,只此一次,只此一次是什么意思啊”
是您打算在这件事上站在儿子这边帮我说服母妃了么
“僖儿,”成帝一目十行地看完手里的折子,信笔批了个“准”字,合上奏章,凝眉认真地望向身前双眼明亮的四儿子,缓缓地问他,“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朕,你是为何,就生出了和信哥儿一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想法了呢”
成帝不敢自诩明君,但大庄而今,却也至少是能摸得上盛世的门槛的,这不是太祖他们打天下那个年代了,身为皇室子嗣,允僖和信哥儿那种生来活在父辈的教诲下的孩子不同,他就算什么也不做,都能高高兴兴地做个几十年的洛阳纨绔又何必,生出那般在战场上朝不保夕、舍身去搏富贵权势的心思呢
“父皇,”允僖见成帝严肃了起来,自己也认真地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跪在成帝面前,很缓慢,但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地告诉成帝,“景宗皇帝时,皇子琎对太子俨道愿为良臣,辅佐明主。”
“其后三十余年,皇子琎都没有违背自己这句话,兢兢业业地辅佐着后来登基为仁宗皇帝的太子俨,开一代盛世。”
“而今后世评说,大庄之统,始于太祖,大庄之兴,开于景宗皇帝的初元变法,大庄之盛,却是得从仁宗皇帝算起虽然这其中,不失有景宗皇帝英年早逝、在位日短之缘由,但仁宗皇帝开我大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太平盛世,儿子自小,就很仰慕他。然,儿子也心知,自己绝对没有仁宗皇帝、皇子琎那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