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出殿时见到林然立于台阶下,他们陡然醒悟,新帝是以林然为质了。
众人看过一眼后就离去,对新帝的做法不耻,也不敢强出头。
林然入内后,新帝已然疲惫,见到少年人立于殿内,更为烦躁,人在眼前,也不怕她做什么动作,当即问道“信阳在外,你可曾思念”
“陛下在封地可曾思念太后,林然与您一心。”林然淡淡道。
“果然口齿伶俐。”新帝冷硬,袖口一挥,便有人上前执起笔墨来,他直接言道“想必你也思念母亲,不如给她写信叙述想念之情。”
林然微怔“林然并不思念她,落笔怕是无情,不如您说,我写,如何”
新帝一滞,未曾想到林然会直接开口说不想,他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林然装出一副无辜之色。他不好在此时说信阳的好,引起林然对她的思念,岂非砸了自己的脚。
他忍着怒气道“你不会随意写”
“随意写怕是没有真情实感,与寻常的家书无异。”林然为难,提笔又放下,告罪道“我当真不知如何写,不如陛下起拟,我仿写一遍”
她极为配合,让新帝挑不出错误来,生生咽下一口怒气,挥手示意新任凤阁舍人过来,“你念她写。”
凤阁舍人擅长文墨,吩咐后就默想一遍,张口就来“母亲亲启”
“您打住,我还未曾认她,母亲二字从未唤过,若用这称呼,定会以为这是假的。”林然好心提醒凤阁舍人,态度诚挚。
一番话让凤阁舍人无语凝滞,愣在当下,见陛下不予回应,又细想再开口“信阳殿下亲启”
林然这才落笔,闻音而落笔,听他道“数月不见,思念备增,儿心中极为牵挂,闻陛下诏令”
林然本想让他打住,这哪里是写信给母亲,倒像是给妻子之言,肉麻而油腻,让人不适。
凤阁舍人未曾察觉,想念的话更是朗朗上口,林然闻后肌肤起了一层疙瘩,唯有硬着头皮去写。
写完后,林然自己不忍直视,看都不看直接递给凤阁舍人,捂脸不愿见人。
凤阁舍人认真看过一遍后,对着上座的陛下点头,“臣即刻去办。”
新帝疲惫,挥手道“时辰不早,你就在宫里歇息一番。”
如此,就算是将人留在宫里,林然未曾反抗,俯身下拜,退出紫宸殿。
宫里殿宇多,林然也不好住在紫宸殿,内侍将引去一偏僻殿宇,入内后,婢女服侍她歇息。
她惯来随意,也不认床,一觉至天明,宫娥将早膳都已准备好,她迟迟不动筷子,一宫人上前,一一将糕点清粥都试过,林然才随意吃了些。
宫人内侍屏息立于廊下,雕花壁柱上挂着壁灯,空荡的寝殿无人敢说话,林然躺在小榻上,薄唇抿出几分凌厉冰冷,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看。
周遭寂静无声,书卷在侧,容易让人昏昏欲睡,林然睡过半晌后,顿觉无趣,整理衣袍要出去走动。
宫人也没有阻拦,只是紧紧跟着,天气凉爽,园囿里面依旧绿意漫漫,只是不少宫妃在里面游玩赏菊。
新帝在外时,就有不少妃妾,入宫后还纳了不少,都是及笄之龄的少女,争奇斗艳,林然也不好走近,在外看了几眼后就离去。
往后几日里,她都往园囿里走动一番,跟着她的宫人也渐渐习惯了,未曾多加在意。
她不安分,爱走动,正是好动的年龄,宫人也不阻拦,由着她去。
待了半月后,走至一处宫殿,闻得有人抚琴,她在宫墙外驻足,琴声愉悦如春莺,静静聆听,轻柔如春日和煦的风。
宫里的琴声与浮云楼里不同,乍然听闻,让人心情都会放松下来。林然好奇,回首问身后的宫人“这是谁在抚琴”
隔墙去听,宫人也是不知,特地去打听,回来后禀告“是贤妃娘娘。”
乔琇林然不自信,又问道“你说是谁”
“贤妃娘娘。”宫人重复道。
林然望着高耸入云的宫殿,偶有微风拂过,想起乔琇的容貌性子,不想也能抚出这般的琴声来,她不由自主地往里走,宫人也不拦,转身就去紫宸殿禀告。
墙内并非是贤妃的寝殿,而是秋日供贵人游玩之用,林然踏步入内,远远就亭里被纱幔围着,此起彼伏,清晰的琴声由远至近。
林然在亭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时,琴声忽而大变,瞬息间天地变色,她眯住眼眸,扬首望向天际,就像黑云压来,风雨欲来。
片刻的变化,让人惊叹。明明是天气晴朗之色,琴声却令人置于风沙转石之地,风雨交加,好似即将有雷鸣而来,她忍不住惊叹。
雷鸣袭击之后,风雨迅疾,夏日里暴雨倾盆淋湿人全身。
雨过之后,琴声陡然一转,悠悠扬扬,凄鸣之声,落叶枯黄,心间蔓延一股感伤,闻声落泪,琴声渐缓。
林然从未闻过这般造诣的琴声,让人身临其境,须臾间感知三季变化,接下来是否是凛冽的冬风。
琴声缓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