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丁山还是够朋友的,现在也只有他还愿意帮助我。
出了医院, 丁山开着车带我没有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自杀,也没有问我老婆去哪了。他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
正好我也不想说, 这些和我要成仙这件事儿比起来, 太微不足道了。
丁山问“去哪”
我仔细回忆起那个梦,对他说“我需要一点暗示。”
“什么暗示”丁山开着车,眉头在他的脸上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说“寺庙、道观、教堂什么都行。”
3
我们去最近的一座道观。道观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道士在大殿门前的桌子上昏昏欲睡。
我在真武大帝的铜像前跪了半天。
“得到暗示了吗”丁山紧张地问。
我说“腿麻了算不算”
我看到恭桌旁有一个签筒,我随手拿过来,在神像前求了一支签。
丁山好像比我还紧张,他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签,看了看竹签又看了看我。
竹签上一个字都没有。
我说“这就是暗示。”
我拿着竹签走到道士面前,叫醒了他。
道士擦了擦口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说“施主,解签吗”
我把竹签递了过去,道士看了看,表情有点尴尬,我猜这支竹签他一定忘记了刻字。
道士装模作样地说“施主所求之事,只有天知晓。”
丁山拉着我的衣服说“道爷都说了,这事儿天才知道,我们走。”
道士见丁山要拉着我走,急忙又说“不过怕贫道愿以折损阳寿为代价,为施主道破这天机。”
我点点头,对丁山说“借我点钱。”
丁山不情愿地把钱包递给我,说“这些都是骗人的”
我笑着说“我被人骗的还少吗”
丁山欲言又止。
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说“辛苦道长了。”
道士掐起掌决,微闭双目,说“施主请报一下生辰八字。”
我把出生日期告诉了道士。
道士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他睁开双眼,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惊叫道“你应该死了才对”
4
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电话,也许我真的已经死了。
那天早上,我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可脑子里却乱成一片,好像有一百个人在同时对我说话,反而一句话都听不清。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一直在颤抖。
娜娜摸了摸我的头说“生病了”
我吓了一跳,大脑里的那些声音就像同时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我用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个女人是我老婆。
我推开了娜娜的手说“我没事,就是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娜娜一边起床一边问。
“我梦到了我”我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梦里,我好像在地下的世界,泥土潮湿的腥味儿让我作呕。我隐约看到一个浑身焦黑的人躺在那里,那个姿势一定很不舒服。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我的出现,他一张嘴我的头皮轰然发麻,那不是我的声音吗那个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梦里的我说“你来了”
我问“你知道我会来”
梦里的我笑着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我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我我为什么会见到你见到我自己”
梦里的我说“你见到我,就说明你快死了。你怕吗”
我说“废话,谁不怕死”
梦里的我笑了,说“别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成仙了”
我瞪大了眼睛,问“成仙我不信。”
梦里的我神秘兮兮地说“你信与不信都没关系,等你再见到我你就信了。时间到了,你快醒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做梦。
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其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一整天我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甚至忘了去上班。娜娜下班回到家之后,殷勤地做了一大桌菜,我都忘了上一次她进厨房里是什么时候了。
娜娜开了一瓶红酒,她不停劝我喝酒,其实我更想和她聊一聊我的梦。
一瓶酒都被我一个人喝光了,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神智也渐渐涣散。我听到娜娜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我想回应,可没有力气了。
娜娜拖着我向洗手间走去,我听到浴缸里放水的声音,我对娜娜说“我想睡觉,不想洗澡”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娜娜的手竟然如此有力,也第一次发现她的心这般决绝。
娜娜把我扔进浴缸里,我的脚在外面,头却浸在水里。
我甚至来不及挣扎,水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嘴里、鼻子里和耳朵里,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