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虽不会每次都见她,但两三次总要请她进来一回。
这日这位崔雪儿再度来访,但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唠叨两句,便提到裴钰安“秀秀,你哥哥爱好什么”
云郦瞅着小姑娘春心萌动的样子,便就说了些裴钰安的爱好,反正就算这姑娘将裴钰安了解的底朝天,也得不到他。
那姑娘听罢,看着云郦的眼神更加热切。
两人在花园凉亭里有搭没搭地说着,这时候却有脚步声传来,崔雪儿循声望去,顿时眸光发亮,站起身来,云郦随之而去,对上裴钰安的眼,她脸上的笑容淡去,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徐公子。”崔雪儿脸色羞红地说。
裴钰安淡淡颔首,眼见崔雪儿又要开口,裴钰安先道“崔姑娘,在下有事和家妹商谈。”
云郦垂着头,闻言也没看裴钰安。
崔雪儿虽不想走啦,但在心上人面前还怀有几分矜持之意,她看着云郦道“秀秀,明儿有空我还来找你说话。”
云郦回以浅笑。
及至崔雪儿走出花园,云郦眼神落在裴钰安身上,没什么感情地问“哥哥有何事”在彼此的院子,防守严密,一般不会出现外来的仆人,可称世子和奴婢。但花园中,便要谨慎注意自己的身份,只能用兄妹相称。
她态度公事公办,裴钰安眉心微拧,嗓音淡沉“若是没事,以后少和她来往。”
这时候,又有仆人匆匆赶来,门房说有客来访,小厮看着云郦躬身说“陆公子说有事见姑娘。”
闻言,裴钰安眸光定定地看着云郦,却见云郦僵了下,然后淡淡地说“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几日,不便见人。”
小厮领命,离开退下。
云郦看向裴钰安,恭谨地说“哥哥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妹妹就告辞了。”
裴钰安手指重重地在石桌上敲了敲,嗓音略冷地道“下去吧。”
云郦便没看他,施了个礼,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
裴钰安望着她的背影,旋即起身,脚步飞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常余站在院子口,见裴钰安面色不善地归来,之后便见自家主子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沉,好像要随时捏碎手中的翡翠茶盏。
常余心里好奇哪个人有本事让好脾气的主子生气,但还是上前说“主子,你让属下买的江景园的票属下买着了,是在你说的位置。”
江景园的票贵,但花银子买还是能买到第二天的,这次却不同,主子让他买的是在售的位置最好的包厢,江州的豪强巨贾不少,如今他只是个外地来的丝绸商人,可不是京城里的国公府世子爷,常余花了好几天功夫才买到这张位置最好的票。裴钰安盯着那张票半晌,吩咐道“去和云郦说,明日去江景园看戏。”
常余目光顿时奇怪“主子,你是为了云郦买的票”
裴钰安眉头忽然一皱“她如今是我的妹妹,我现在既是她的兄长,自然应当满足范围内的一些要求。”
裴钰安目送他的背影走出,这时突然叫住他“罢了,我亲自去给她说。”
常余愣了下,不过还是恭敬领命。
裴钰安沉吸口气,从常余手中拿过江景园下旬的百戏票,往云郦院中而去,他到达云郦院时,云郦正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拿着个绣绷,却心不在焉的。
直到翠屏瞧见他叫了声主子,云郦才匆匆回神,扭头向他看来,而后恭敬起身,行了个礼,态度疏远。
裴钰安指腹在石桌轻敲“明儿去江景园看百戏,你那次不是说想看下旬的吗”
云郦一怔,旋即垂头应“我怕是去不了了。”
裴钰安神色微变。
云郦声音淡淡地道“世子不是让我近几日称病吗我今日才用不舒服要静养的借口打发了陆霁,若是明日便康健地与世子去江景园,岂不是证明奴婢是骗陆霁的。”
“依奴婢之见,世子如今不应和陆霁生出隔阂。”云郦很理智地讲。
裴钰安安静了片刻,而后道“那便去买过几日的票,到时后再去。”毕竟距离下旬结束还有些时日。
云郦嗯了声“一切都听世子的吩咐。”
她态度恭敬乖巧,可那种疏离感却又显而易见,裴钰安皱了皱眉,起身欲走,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云郦,却见云郦立在翠绿的葡萄藤下,眸光虚无,仿佛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
裴钰安脚步顿住,突然开口道“云郦,你心地柔善,重情重义,陆霁并非歹人,我是怕你接受不了他的结局,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便保持距离,你知道吗”
“世子的好意奴婢自然明白。”话是这么说,但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裴钰安不由走近云郦,云郦依旧站在葡萄架下,不闪不避,距离云郦只有片刻距离时,他沉声道“可你在生气。”
“奴婢没有。”
“你有。”
见他态度坚决,云郦闻言自嘲一笑,她抬眸看着裴钰安“奴婢是在生气,但是在奴婢自己的气,气我是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