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云郦“骑过马吗”
云郦小幅度摇头。
裴钰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道“会上马吗”
云郦继续摇头。
裴钰安顿了顿,他道“我演示一遍,你瞧清楚了。”
他左脚踩在马镫上,一手拉住马缰,利落地翻到马背上,那威猛高大的枣红马绷紧脊背,长鸣一声,裴钰安拍了拍马头,马儿便立刻温驯起来。而后他看了眼云郦,翻身下马。
“会了吗”
云郦瞅了他眼,声音略小地道“看起来挺简单的,奴婢试试。”
裴钰安颔首,往侧边站了站,给云郦腾出空位。
云郦深吸口气,右手握住马疆,右脚往马镫上踩去,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碰疼那马,枣红马剧烈嘶鸣一声,疯狂摆头,右脚刚落到马镫上的云郦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裴钰安眼一眯,赶紧伸手揽住云郦的腰,隔着薄薄衣裳感受到手下的柔软,裴钰安不由深吸了口气。
云郦拽紧裴钰安的衣襟站稳,喘了两口粗气后,她轻抚胸口,又才注意到现在的姿势,云郦猛地挺直脊背站稳。
她看了眼裴钰安的脸色说,“世子,奴婢再重新试试,我这次小心点,一定不弄疼马儿。”
裴钰安闭了闭眼,而后抬眸道“你过来,我直接抱你上去。”他补充了一句,“天快黑了。”
云郦蒙了下,然后低声应好,她话一出口,裴钰安便伸手环住她的腰,香甜多汁的桃子香从鼻端源源传来,一如前夜的浓厚香韵,裴钰安将云郦安置在自己身前,待她坐稳,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疾驰起来。
凉风拂过鬓角,桃子香被吹散不少,裴钰安抿紧薄唇。
两人纵马回庄。
这次昌泰郡主真被惊吓住了,唯一的儿子失踪整整四日,最新消息是山里还有心狠手辣的贼匪,再想到受伤的李淮,昌泰郡主整个人紧紧绷着,她的大脑爆炸似的疼,可是不敢昏迷,生怕倒下后便再起不来。
镇国公裴鹤见昌泰郡主好几夜晚都没睡过觉,便说道“你休息休息,临嘉吉人自有天相。”
这些安慰的话要是别人说都好,可偏偏说这话的是镇国公。昌泰郡主看着他镇定的脸色,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只有他一个儿子”
镇国公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昌泰郡主剑拔弩张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
裴鹤额上青筋微跳,这时外面传来奴仆激动的声音“国公爷,夫人,世子回来了平安回来了”
此话不啻于平地惊雷,昌泰郡主一惊之后,猛地朝外跑去。刚到门口,便见阔步走来的裴钰安,依旧是好胳膊好腿,昌泰郡主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扶着额朝旁边趔趄过去。
王妈妈赶紧扶住昌泰郡主,裴钰安步子加快走到昌泰郡主身边道“母亲。”
昌泰郡主急急地抓着裴钰安的衣服问道“你怎么样,可受了伤”她命令人叫大夫来。
“我无事。”裴钰安道,话罢他又看向一旁的镇国公,叫了一声父亲,镇国公见裴钰安无事,也连说几个好字。
说话间,一直侯在院里的大夫便拎着药箱匆匆过来,昌泰郡主不太相信裴钰安无事,必须得让大夫先给他检查,及至大夫说出公子并无妨碍后,卡在昌泰郡主喉间的那口气才下去。
她揉着额头伸出手腕,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地疼,她说“玉和,把我的定脑镇疼丸取来。”
王妈妈应了声,赶紧拿药,裴钰安让大夫给昌泰郡主把脉,昌泰郡主摇摇头“就是头疼,吃点药便好,把脉也没用。”
这话倒没说假话,因为昨日头疼这大夫已经看过脉施过针,依旧没大用处。
王妈妈取了三颗定脑镇疼丸给昌泰郡主,裴钰安眯了眯眼,他失踪前昌泰郡主只需要吃两颗的,想到从最开始的半颗到如今的三颗,裴钰安眸色暗了暗。
云郦瞥了眼裴钰安的神色,她上前一步道“要不我给夫人按按穴位,也能缓解缓解头疼”
昌泰郡主闻言,这时才注意到跟着裴钰安一起回来的云郦,那日她留言进山寻人她没多大感触,毕竟她的心都在裴钰安身上。此时见她小脸略微苍白,说话的声音似乎很是喑哑,昌泰郡主愣了下。
云郦走到昌泰郡主背后,力道合适地按捏穴位,脑袋里的钝疼感微消。昌泰郡主瞥见她嫩手上细碎的红痕,她叹气道“云郦,你是个好孩子。”
云郦瞥了裴钰安眼低声道“奴婢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裴钰安垂下眸。
裴钰安给昌泰郡主和镇国公说了说失踪的主要原因,听说是云郦这找到他的,昌泰郡主和镇国公对云郦更加温和几分。
当然裴钰安也略过了一些事,比如那天晚上的意外。之后他余光扫了眼还在给昌泰郡主按摩脑袋的云郦,便去了客院,去看李淮。
李淮的情况尚好,虽左腿和小腹受伤,但不是要害,修养一些时日便好,见裴钰安安全归来,他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