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个有来有回,自说自话总归是没意思的。
于是,他也耐心给了回答“他没死,只是被送去北地了。”
“去那里做什么”
“种红薯,挖红薯,采石头,磨石头,总有他的用处,”声音顿了顿,“你们要是继续如此,倒也可以去北地看他,参与劳动改造,光荣啊。”
众人
谢谢,不了不了。
而这一番对话,只有天知地知月亮知,就连孔章都不知晓。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几位朝臣联名上奏,表示坚决响应王上号召的时候,孔章还有些惊讶。
但他这些年来已经习惯和谭旻的配合了。
有些事情,他不用问,对方更不用说,只要目的达到就够了。
很快,婚事顺利举行。
当孔章的女儿出生第二年,老齐王薨逝,太子傅筠继位为王。
当孔章的儿子出生第三年,老周王驾鹤,举国同悲。
其他各国也有些大事小事出现,不过任何事情都没有阻拦住社会发展的脚步。
同时,也拦不住周国众臣的咬牙切齿。
谭旻在他们眼中就是魔鬼,魔鬼
今天正风,明天肃纪,动不动还给来几个规定几个纪律的,弄得周国大小官员叫苦不迭。
可他们什么都不敢做。
没办法,谭旻权势滔天,不仅掌握了文官内阁,还与上将军关系交好。
要说这上将军也不是外人,就是当今圣上的姑母,曾在敌军阵中杀过数个来回的大长公主孔姝。
或许在十年前,他们会对于女子掌兵权无比震惊,可是现在,都无所谓了
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可是谭旻这样的大权独揽,谁能动他
于是只能无能狂怒。
并且在私底下说些酸话来给自己开解。
等着吧,谭旻这样的权臣,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等着吧,王上早晚会忌惮他,怀疑他,猜忌他
等着吧,谭旻也要去北地挖红薯
但是和他们预想不同的是,这对君臣的关系并没有冷淡过,甚至越来越好。
一年,两年。
五年,十年。
谭旻依然是那个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咳嗽一声周国都要震三震。
而这天,正是孔章的二儿子八岁生日,他却是一大早就借口看奏折,跑去自己的宫殿躲清静。
如今的周王已经没了当初的稚嫩,五官英挺,身量也高大不少,还续了胡须,看上去更显沉稳。
平常在外人面前,他也是格外庄重。
偏偏刚刚早上被自己亲生的三个皮猴子给闹了一早晨,一个赛一个拆家,弄得孔章耳朵嗡嗡响,这会儿正独自坐在殿上长吁短叹。
结果就在这时,一个温润声音传来“王上何故如此”
孔章下意识回道“孤想不通,孤小时候那般乖巧听话,怎么生出来的三个有一个算一个都这么皮啊。”刚一说完,他一愣,回头就看到了迈步进殿的谭旻大人,便惊讶道,“夫子何时来的”
谭旻笑道“刚来不久,惊扰王上,着实是臣的罪过。”
孔章则是摆摆手“孤说过,你来不用通传,是孤自己想事情太出神。”
而此时,谭旻已经走上前来。
阳光照在这人身上,让孔章微眯了眼睛。
不自觉地打量,只一眼,周王就又开始叹气。
这让谭旻生出了些好奇“王上又怎么了”
孔章托着下巴,嘟囔道“有时候我就好奇,你当初去琅云仙境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仙丹”
谭旻眨眨眼,回道“自然没有。”
孔章看了他几眼“那你怎么不显老孤分明比你小许多,可现在看着,竟是比你还年纪大些。”
谭旻笑了笑,行了一礼“王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孔章又道“是不是老天爷对长得好看的人都格外宽容”
此话一出,原本谦虚模样的谭大人立刻支棱了起来,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自信“若真是如此看脸,那臣定能长命百岁。”
孔章
如果说这人身上有什么没变,除了脸,就是这副爱美的脾性了。
要知道,是人给了他那么多的雅号,他都不在乎,却独独喜欢那“周国第一美男子”的名头,甚至做成了匾额挂在家里。
着实是人设贯彻始终。
不过谭旻很快就敛了神情,温声道“臣大抵是因为烦心事少,所以气色好了些吧。”
孔章摇头“你这话说得不老实,平常有那么多的事情,孤听闻你昨日又熬夜了,如何能说事情少呢,莫要为了宽孤的心而故作轻松才好。”
没想到,谭旻低垂眼帘,缓声开口“事情虽说,但样样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即使是忙碌也心下宽慰,臣所做均是心之所愿,自然拿不觉得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