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脸上一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医院每次看到肖大夫累揉腰时候,都忍不住想去扶一把,也真是奇怪了,而且她压根不记得小时候两个人见过一面事。
几次赵然想提时候,对上肖红淡淡眼睛,就说不出口了,他怕给肖红造成轻浮印象。
“你知道吗五二年时候我跟肖红见过一次,那一年她爸妈调动工作,要去很远肃州,绕道来京市走亲戚,她在街上迷路了,只记得爸妈住招待所名字,我恰好碰见她站在街上抹眼泪,就牵着她手给她送回去了。”
“她那天穿一件碎花裙子,穿着白色袜子黑色小皮鞋,梳着两根辫子,给她送到之后她爸妈都急疯了,抱着就哭呢,我最怕人哭,转头就走,后来才想起来,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赵然笑笑,“小时候犯二,还写了张小纸条放铁盒子里,埋到公园大树底下,说以后要是能再见到,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姜晚手里搪瓷脸盆哐当一声掉地上。
上辈子肖红走失,是她跟二哥一起送,她怎么就想不到,这辈子二哥还在,二哥一个人也可以送。
赵然明天就要归队,这会在院子里陪三个外甥玩。
姜晚在房间里把赵然小时候送过肖红事情跟顾北川一说,捧着从京市公园挖出来铁盒子,苦恼道“怎么办啊顾北川,这盒子被我挖出来了,我要不要去一趟京市再埋回去”
顾北川想了一下,就赵然和肖红目前状况,要是没人推一把,他们俩可能就这么一直错过了。
“要不跟你二哥也坦白”顾北川说道“让他知道,肖红上辈子就是他媳妇”
姜晚“怕二哥不能接受啊,如果他相信了一定格外心疼,而且我看他八成是不相信,你说我身上事情也太离谱了,正常人都信不了。”
顾北川指指那个铁盒子,“你二哥比你想象要坚强,你都给他埋铁盒子挖出来了,这个就是最好证明,你把盒子给我,我去跟他说。”
姜晚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盒子交给顾北川。
顾北川拿了个布袋子给铁盒子装上,去院子里拍了拍赵然肩膀,“走,出去转转。”
赵然不解,“你有话不能在这说我明天就要走了跟我外甥多玩一会。”
“以后还有机会。”顾北川掐着他后颈给他强行推出去。
赵然连忙回头跟几个孩子说道“等着我啊大外甥,舅舅一会就回来。”
顾小刀扒在院子门口,回头说道“婶婶,叔叔和舅舅干嘛去不打架吧舅舅一直说要找叔叔分个高下呢。”
“不打架。”姜晚叫他们去洗澡,“就算打架你舅舅也不是你叔叔对手。”
顾北川是三个小时以后才回来,赵然没跟着一起回来,三个孩子等不到他们早都睡下了,姜晚带上房门,出来才问道“二哥怎么说他怎么没一起回来”
顾北川指指医院方向,“我挑了一部分跟你二哥说,一开始还挺难接受这个事,我把铁盒子给他,他没说话,不过我看他眼睛是信了。”
他顿了顿,“赵然说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让你放心,他下定了决心去跟肖红说五二年见过面事,不说,他心里总有点遗憾。”
顾北川探亲假批下来了,姜晚忙打了电报回家,廖玉珍跑到县里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提前买票,家里已经准备好屋子提前烧好了炕,就等着他们回去。
丁婶子四处搜罗棉絮给他们送过来,姜晚笑着说道“正愁棉絮不够。”
布料家里倒是多,之前搬回来顾北川母亲嫁妆,里面布料、毛料都多,还有一箱子皮料,就是没有棉絮。
丁婶子抖着包袱,“棉絮我都给你弹好了,这几天我来帮着你做棉袄。“
姜晚从厢房里翻出几匹料子,直接连棉絮一起抱到韩大娘家,“韩大娘家有缝纫机,那边已经开始帮我裁衣服了。”
姜晚不擅长做衣服,韩大娘热情过来要给他们裁冬衣,她也没扭捏,送了几身衣料子做贺礼。
丁婶子也不怎么会做衣裳,干脆给三个孩子一人纳了双棉鞋。
腊月二十四,姜晚和顾北川带上三个孩子去车站坐车,走时候身上穿是长褂长裤,火车越往北开天气越冷,几个小家伙给大棉袄都穿上,趴车窗上看铁轨两边白茫茫大雪。
“老家雪也没这么大过。”顾小刀说道。
“等到了外婆家,雪还会更大。”
顾北川看着媳妇近乡情怯,问道“晚晚,你从京市带回来药也吃了一段时间了,有想起来什么吗”
姜晚摇摇头,别说想起来,连梦都没有做过。
两天火车坐到平市,然后转车去县城,廖玉珍早就等在县城车站,她看到女儿女婿下车,一把抱住冲着她跑过来裹得严严实实顾小鱼,旁边那个背有些弯男人忙着接他们行李。
顾小刀带头喊道“外婆好。”
“妈。”姜晚摘下大棉口罩,哈出一口白气,看着旁边那个老实巴交男人,这个应该就是她妈后来再嫁男人姜大祥,她也喊了声,